二十多年的鲜血,在正义和邪恶之间划出一道永不可能逾越的鸿沟。而现在,他要在鲜血中游过去,这令人忘而生畏的邪和正。如果邪恶和正义之间还有一种存在,那么就是他自己了。
唯有这么想,他才能鼓起勇气面对未知的一切。“你知道,这个国家的警察,那是一种恐怖的存在,我们——”
“别担心,莉莎会替你清扫阻挡你的一切,”飞机平稳下来,年轻人继续晃动酒杯,“可惜,82年的拉菲,多好的年代,令人永生难忘。”
飞机开始缓慢下降,窗户变成了一片凑近的放大镜,地上的建筑慢慢放大,逐渐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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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顶小屋中,刘鹏快速翻动着笔记本。本子只有手掌大小,封面常年摩擦已经起皮,纸张泛黄,里面密密麻麻写着不同颜色的字,画着弯来拐去的线。
“高亮!”他轻声自语,手中的笔停在了这个名字上。他在名字上画了一个圈,连上一条线,一个硕大的箭头直指李满福。两者中间写着石生的名字,边上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这本子记录了他不消停的二十二年,所有这些都是浓缩后的精华,纵然他并不确定这一切是不是有益于追查真相,但每记下一页,都能让他心头的痛苦增加几分。它不断提醒他,不要忘了是什么让他一步步扛到今天。
这些年但凡发现净土行动的蛛丝马迹,他就会翻开本子,唯独一件事他没有记录,那就是他从现场带回的东西。刘鹏合上笔记本,陷入沉思。
当时,刘鹏对着空中扫射嘶吼,石生插着碎弹片的腰部血流不止。“找寻闵梅要紧…”石生推开试图帮他止血的刘鹏,刘鹏仍倔强地试图替他包扎。
“还嫌死的不够吗,去找闵梅!”石生此生唯此一次对刘鹏怒目相向。“滚!你滚呐!”
刘鹏跌跌撞撞朝房子冲进去,又失魂落魄冲出来,像只发疯的野兽在林子里四处乱窜,沿着水库磨磨一样转圈。他双膝重重跪在地上,枯枝上的刺扎破裤子,刺进肉中。“小梅!”凄厉的呼喊传遍荒野。
“山脚,洛桑……”石生忍痛叫道。
刘鹏起身扑向崖底,沿着后山野路连翻带爬滚落崖底,可眼前的洛桑已摔成一团肉泥。“闵梅在哪里!在哪里!”他拼命晃动这团软软的肉泥。
死了,洛桑死了,是他这个蠢货把洛桑逼死了。他沾满鲜血的双手,狂揪着头发,猛地从地上抓起一块石头……
闵梅也死了,死得怪异。刘鹏没有发现有关闵梅的任何线索,只发现了一个东西,奇怪的东西。他至今不清楚,洛桑至死带着身边的唯一的东西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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