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石生送两个医生出门的时候,时寒已经把枕头垫高了一些,头部和颈部形成一道弧线,脸正对着进门的石生。

蝴蝶已从脖子上摘下,被时寒拿在手上。

“石队,我求你一件事?”

他知道时寒准备求什么,点了点头。

“帮我问清楚那个女孩是谁。”

“这重要吗?”石生已走到床边,从他手中接过了残缺的蝴蝶,分量感觉有些沉重,蝴蝶的光很是晃眼。

“这对我非常总要,我必须要找到她。”那女孩会是雨儿吗?这完全有可能,他时寒不也是孤儿,他可以来京公大,雨儿当然也可能来京公大。可她还会记得当年的事吗,或许她连这蝴蝶都记不得了吧。

时寒有些怅然若失,“对她可能…不重要吧。”

“你知道她叫什么名字?”石生眉头微皱。

“我只知道她叫‘雨儿’,或许名字里应该带个雨字,年龄和我相仿,以前扎了羊角辫,还有…”时寒努力回忆着,想提供更多的信息。

“羊角辫?”石生说,“你说的是几岁时候的事?”

“差不多五六岁…”时寒有些不好意思,他知道十几年后一个孩子,还是一个女孩子,会变成什么样。

“五六岁?!也就是说,你能提供的信息就是一个‘雨’字。”这显然在给他一个老侦查员出难题,就算李满福发动全市警力去找也未必能找到这么个人。

不过这忙他帮定了,不是从时寒求他那一刻,也不是从他看到蝴蝶那一刻,而是从校医说出在学校见过另一半蝴蝶的那一刻。

“你自己没试着找过她?”

“我和她在同一个孤儿院待过,后来…被人领走再没见过…”时寒双目微闭,似乎在记忆中寻找着什么。

“孤儿院应该会有登记,顺着登记找到领养人应该并不难。”

“没用,”时寒说,“我去过了,孤儿院十年前就重建了,部分登记信息在搬迁时遗失,当时还没有数字建档。”就是从那一刻起,他觉得此生或许再难相见,这早已成了他生命一部分的雨儿。

“我可以先在学校里找找看,可没有具体指向性的线索实在有点——”

“我想起来了,她后背曾被玻璃划伤做过缝合,或许会留疤。”

石生看着时寒说的一本正经,不禁哑然失笑,后背?难道把京公大全体女生集中起来,光着背部挨个检查。要这么做,还不如直接在学校里贴个告示,附上蝴蝶照片,写个寻人启事。“你觉得这办法这么样?”石生对着他坏笑。

“这…这还是算了,我不想给她造成负担,”时寒结结巴巴的说,“万一…万一…”

“你想说万一她根本想不起你,万一她有男朋友,万一她觉得你臭不要脸吧。”石生像个老顽童一般嘿嘿笑了起来。

“她不是这样的人,她…她不会。”时寒对石生的直接了当有些反感,对不加掩饰的笑带着气。

“人会变的,这么多年,你确定她还记得你,你真的确定吗。”石生把蝴蝶塞回发愣的时寒手中,“好好保管,人我来找。”说着哼着小曲,像只鸭子似的摇摇摆摆出了门。

等走到门外,他整了整衣领,换上一脸凝重走向宿舍楼,明天一早他还得把时寒想办法弄到刘鹏以前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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