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看看吗?”筱雅把案卷又往他面前推了推,“不知道这里有没有你要找的东西。”
时寒感激的看她一眼,感谢她缓解这一刹那的尴尬。
棕黄的封皮上贴着一张白色宽条,上面打印着“净土行动”四个标准的方正小标宋体字。封皮中间夹着用牛皮绳穿孔相连的一叠卷宗,卷宗很薄,不到一个食指的宽度。
他拿起卷宗,大拇指擦着纸边,泛黄的纸张在指尖滑动,一股陈年旧史的味道沁入鼻尖,一字一句都用烈士的鲜血写就。净土行动,这就是净土行动,石生嘴里牺牲了很多人的行动,他父母很可能就在其中的行动,埋藏了他身世之谜的行动。
他翻开案卷,一遍遍翻着,一页一页,一行行用手指着看,生怕漏过什么细节。翻动的速度跟着越来越快,难以置信,简直难以置信。
这份所谓净土行动的案卷竟然记录的是一场矿难,这是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李满福和石生说的是缉毒,而案卷上只字未提,彻头彻尾成了石场爆破中的一次意外事故。
“怎么了?”筱雅感觉到时寒的眼神有些不太对劲。
“不可能,这不可能,”时寒摇头,“这不可能是矿难,他们肯定试图掩盖什么。”
“矿难?”筱雅低头凑过来,飘香的头发抵到了时寒的鼻尖。
时寒继续翻动案卷,翻了近三分之二却并没有看出什么特别之处。也理当如此,他想,如果案卷真有什么蛛丝马迹,二十多年了,还会轮到他嘛,可他还是怀疑,是不是搞错了。
筱雅坚定的看着他,不可能搞错。“一场普普通通的矿难,犯不着列入机密件,也不可能有资格摆到核心的保密库里。”
这或许正是这案卷的问题所在,从机密到普通,从普通到机密,之所以搞的这么复杂,正是这案卷背后隐藏着一个秘密,这个秘密肯定就是解开一切的关键所在。
时寒继续往下翻动。
筱雅已挪过来,紧挨着并排坐在一起,两个人四只眼睛专注的盯着案卷。在纸张的哗哗翻动中,文字在乌溜溜的眼珠中跳着舞。
就在马上快翻完的时候,他忽然停止了翻动,一把按住案卷,眼睛几乎掉在了纸张装订的中线上。
紧接着,他两手各抓案卷的一边,用力往两边撑开,一点尖尖的纸尖从夹缝里冒头。他用指甲掐住,轻轻一拉,揪了出来。
跟着,他又发现了更多的纸尖,一一揪出,他眼神中有些惊愕。是纸屑,碎纸屑!
他和筱雅几乎同时抬头看向对方,四目相对,鼻尖相碰,呼出的气息直奔彼此。
她的脸瞬间通红,微微一愣,马上低头。
时寒也被突如其来的温香一刻搞的有些心猿意马。
“这些纸屑…不像是新的。”她手捏着床单。
“嗯…”他说,“看来有人先我们一步。”
房间里的灯关上了,筱雅在旁边的床上和衣而卧。
时寒在一阵胡思乱想后,倦意袭来,很快沉沉睡去。案卷中的场景,支离破碎地涌入梦中,淹没在丛林二层楼房,一群工人开砸爆破的石洞,他想上前阻止,杂草和藤蔓死死缠住他的双脚。再定睛看时那群石工一个个都穿着警服,他大声嘶喊却发不出一点声音。一声剧烈的爆破声,他猛然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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