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墨枢城,重新又陷入了一贯的繁华和喧嚣。

商队进进出出,各国商贾鱼贯而入,觐见裕帝,逢十抽一的高额赋税让他们暗自腹诽,却只有无奈地拿了盖过玉玺的过关文书出墨枢去,盼望到了目的地能卖出更好的价钱来。

素和东墨也就是裕帝,依旧是这一方的生杀予夺的帝王,决定着古道上这一重镇的一切。他依旧如往常那样奢侈放浪,却同时也将城中的政务军务安排的井井有条。没有人敢破坏这如铁一般的秩序,更没有人敢问:以墟阁的天选如今又如何了?

百霜阁里却是渐渐有了人气,不似以往死寂阴沉。

还是每日复一日的事情,暗探的消息从云初苑传出,再由百霜阁经手,最后交给阿暖审理。不管是大臣的生杀予夺,还是事物的世态变化,还是墨枢王城之内的暗势力,她也都会一一处理,七年之间她已经变成了一个会管理政事的姑娘了。

依旧记得傅庭兰死前对她说的话——

“若无定论,不涉皇室,一经涉足,天下定论!”

想必傅庭兰是知道以墟阁的天选内情了,竭力想要阿暖在她离世之时离开王宫,一来是为了保她性命、二来百霜阁在大端也有一定势力,势必会保阿暖无忧。

但是阿暖却不是这么想的,一旦涉足,她便不会在放手了!

难得她想开了,想出来走走散心了......

但她是一个人出来的。

毕竟是大端的都城,墨枢街上还是热闹的些,店铺古色古香,热闹非凡!小贩们高声吆喝着,卖的东西也五花八门,稀奇古怪的。

街道两边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两旁的空地上还有不少张着大伞的小商贩。

街道向东西两边延伸,一直延伸到城外较宁静的郊区,可是街上还是行人不断:有挑担赶路的,有驾牛车送货的,有赶着毛驴拉货车的,有驻足观赏汴河景色的。

以高大的城楼为中心,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有茶坊、酒肆、脚店、肉铺、庙宇、公廨。

阿暖随意在繁闹的大街上徜徉着,脚下一片轻盈。

绚烂的阳光普洒在这遍眼都是的绿瓦红墙之间,那突兀横出的飞檐,那高高飘扬的商铺招牌旗帜,那粼粼而来的车马,那川流不息的行人,那一张张恬淡惬意的笑脸,无一不反衬出墨枢民众对于泱泱盛世的自得其乐。

她也是第一次出来连辞渊都没有告诉,想必今天是心情好,就像一个人看看她母亲拼了命保住的大端墨枢是个什么样子。

“哟,是你啊!”阿暖刚走到巷尾,况似熟悉的语气传了来,转头一看原来是前几日在云初苑闹事的谢景山。

“怎么,上次的教训还不够么?”

谢景山身边有着他的一堆狐朋狗友,都是些臭味相投的人,在这里遇到阿暖了,想必上次的仇他会跟他讨要清楚吧。

“你这小妞,脾气倒是不小啊,长得,也是不赖啊。”毕竟是个无所事事、一事无成的人,仗着他哥哥在朝廷有些地位,受得些皇帝的恩宠,他便可以在墨枢为所欲为,甚至为所欲为到阿暖头上了。

他也没什么事情可干,整天除了逛花楼就是陪着他所谓的兄弟们喝酒,那日本就是看上吴丹穗才惹出来的事情,哪知道他竟胆大包天的看上阿暖了。

在谢景山出手碰到阿暖的同时,阿暖却出手又扇了他一巴掌。

“别碰我!”

“还挺倔啊......”

谢景山后退两步,冲着那些他带出来的士兵竭力高呼,“看什么看,给我把她绑了,快去!”

“你仗着你哥哥在大理寺的一官半职,就敢在墨枢随意抓人?”

阿暖后退了几步,毕竟是巷尾,他们拦着出口自然是没地方逃。那么多的士兵,阿暖毕竟是个女人,怎么可能简简单单的逃得走,这个时候的她却又那么一丝后悔,后悔没有好好听辞渊的话,好好地学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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