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错在我?”

岳先生不敢置信的指着自己的鼻子,胸腔翻涌的怒火,窜到眼睛里,致使缠绕眼白的红血丝,更加灼热鲜红。

牙关紧咬,嘎吱作响,腮帮子鼓起,恨不得将苏酒撕碎。

但终究是成年人,自然深知不可动手,他早已被社会消磨气性,即便现在再愤怒,也不敢起武力冲突。

更何况,苏酒是年轻人,真动起手来,自己这渐渐老迈的身体,还不知道能不能打过。

“不。”苏酒向来不喜欢将一件事情,说得太过于绝对,他忽然抬头环视下,这个老旧的充满暮气的小区,说道:

“诚如你所言,站在你的角度上来说,每天朝九晚十,日复一日的辛苦劳作,回到家时早已疲惫不堪,懒得动弹。

就这样一天一天下来,你忽然不知从那天起,发现自己的儿子不再像以前那么听话,也不再像你想像中的那么优秀。

学习成绩差,屡教不改,只专心于眼前的短暂欢愉。”

苏酒短短几句,便使岳先生有些动容,似是被他说到自己烦恼的根源。

“你不知道自己该怎么不安,也不想寻求相关专业人士的意见,因为那样,不就间接承认,自己教育的失败了吗?

这种情况下,你还能怎么办,只能寄希望于打骂,一次又一次的讲着重复的道理。

可惜,这样肯定是没用处的。”

有一个故事,是马克吐温的。

在一次牧师演讲,马克吐温最初觉得牧师讲得好,打算捐款,可听了十分钟,牧师仍是长篇大论,没有讲完的意思,他不耐烦了,觉得只给些零钱。

又过了十分钟,牧师还没讲完,他决定不捐钱了,接着又过了许久,牧师终于结束了这该死的演讲,开始募捐时,气愤的马克吐温,不但分文不给,还从盘子里偷走了两元钱。

这在心理学上有一个名词,叫做超限反应。

意思是,在刺激过多,过强或作用时间过久,会引起接受信息的人,心理极度的不耐烦或逆反行为。

比如父母过度过多的叮嘱唠叨,不但无法达到,自己心目中教育的效果,反而会因为三番五次的,高频率,重复相同意思的道理,令孩子感到麻木,或是产生逆反行为,而故意对着干。

这是诸多家庭的主要矛盾之一,无关父母子女双反之间,是怎么的对错。

即便是孩子真的做错一件事,让家长占理,父母便会一次,两次,三次,不断重复批评孩子,拿这件事情做文章,以此显得自己的权威。

然而,孩子便会从一开始的内疚,认错的态度,转变为厌烦,逆反的心理。

人是感性和理性,两者交织混杂的生物,不是认死理的机器。

当事情从理性的对错,划向感性的一端时,所有的道理,都将毫无意义。

也就是,苏酒之前与林芝讨论过的,关于立场决定思想态度的观点。

苏酒静默片刻,短暂的停顿下来,理清思绪,也借此机会让处于暴怒的岳先生,稍稍平复下心情。

一只白色的野猫从灌木丛中窜出,弓着身子,离着远远的看着这两个奇怪的直立猿,在哪里叫唤什么。

它弓着身子,歪着头盯着苏酒与岳先生。

苏酒他们也盯着野猫。

许久,见这两个直立猿没有从口袋里掏出食物,野猫便失去对峙的兴趣,飞快地跑走了。

“岳先生。”苏酒望着跑远的野猫,悠悠道:

“有个说法,是人的一生三个成长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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