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一手执茶杯,一手挥了挥,你也知父亲为锦城刺史,自来得到的消息就比别家的多。
锦年心里却是知道事实并不是安然所说的哪般简单。
北瑞刺史虽不多但也不少,而锦城又远在南边,就连父亲安家嫡子的身份都做不到探听皇室中事,可见叔父定是与靠近皇室中心的京城世家大族相联系,方才能第一时间知道宫中的消息。
想着锦年安顿安然道:“此事再不要说与旁人听了,你知我知,其他等书院公布消息时再说”。
安然乖巧的点头:“听姐姐的”。
二人又喝了一会茶,吃了少许点心,就听到从水中阁楼传来的隐约叫好大笑声。
安然探长脖子仔细听了一会,仰起头,央求她:“姐姐你听,那边好热闹,我们也过去瞅瞅”。
锦年也正觉无聊,正好二人相携着出了凉亭。
此时阁楼里比赛作诗,正分成了两派,一派是以谨言为首的山水派,一派是以另外一同是峨山书院学长的蓝衣男子为首的田园派。
两派各自原定人选,以春为题,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由剩下并未参赛的人进行比评。
而此时,正是比评中,一出好句,众人无不是高声叫好,相互传诵。
当锦年二人踏进阁楼里,还真是热闹非凡,阁楼中间安置着一张石桌,众人都围石桌而站,挤的密密麻麻的,只能看见数颗头顶,却瞅不见里面的详情。
她正在发愣时,男子低沉的声音响在耳边,见她为之一怔,侧过身看向不知因何消失何时又出现的谢子宸,稍退后一步拉开二人之间过近的距离后,她才下意识轻柔一下耳廓,“世兄刚刚说了什么?”
谢子宸好似没看见她疏离的态度,温和道:“锦妹妹也喜诗词?”
锦年不带丝毫迟疑道:“不喜”。
谢子宸轻笑,像是心里早已经知道答案,眉目了然。
“锦妹妹可知,作诗是作为入学的必考,诗若做不好,入学无望”。
锦年心中惊跳,他同她说这何意,难道也是知道了书院招收女学生的消息。
后又一想,虽然琅琊王氏一族衰落,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想知道一丁点的消息还不是轻而易举之事。
她仰头,欲看清他隐在温和下真实的表情。
她曾自觉看懂过风洛的深情,也曾觉得看懂过当今的真心,不过这一切都成了她的臆想,如今她反而看不懂这个自小与她定了婚姻的少年,本该如哥哥一般青涩带着朝气的少年,常常沉稳而老练,双眸幽深好似藏着诸多的心事,他温和的对每一个人,可她却读出温和后对每一个人的疏离冷漠,他又常常用奇怪又不解的目光凝视她,似探究也似迷惑。
她感觉出他对她刻意的远离,但也发现他不由自主的靠近,。
他这种矛盾的行为甚至让她兴起想要问清原因的冲动。
只是在注视着他黑沉沉的双眸中退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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