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仰头想了想,道:“林家,吴家,俞家,都是同咱们家交往亲密的人家”。

锦年哦一声,沉思半会又道:“哥哥,听说俞家有一女在宫中为妃,他家里对于京中的消息知之甚详,若小妹给他家二小姐下帖不知是否能来”。

哥哥皱了皱头,似有迟疑。

锦城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俞家大爷宠妾灭妻的事迹,在他家嫡出的二小姐反倒比不上庶出的大小姐来的荣宠尊贵,每每别家宴会,到的都是大小姐,从不见二小姐的身影,因这俞家私下已经成为了各家的笑谈,而俞家大爷概不理会,依旧我行我素。

倒是俞家大少爷,二小姐嫡亲的兄长,因其年少时就表现的才学出众,为人和善,被颜夫子赏识为他争得嫡长子该有的地位和待遇,若不然定也会被俞家大爷疏忽,被妾室欺凌。

父亲轻敲了一下身旁的椅子扶手,沉声道:“无事,珠儿尽管下帖子,俞二小姐定会来的,她并不像世人所想的那般没用”。

哥哥义愤填膺的道:“世间如何会有俞家大爷这样薄情寡义之人,本心疼子瑜,如今倒是觉得他嫡亲妹妹更加的可怜”,俞怀瑾就是俞家的大少爷,二小姐闺名紫玉。

锦年没想到哥哥会为好友打抱不平,顿时掩嘴失笑道:“哥哥说错了,俞家大爷并不薄情寡义,只不过是将所有的情意给了他的妾室,而所有爱给了妾室生的孩子,难道你就没听过俞家二爷平日里是怎么个出手阔绰,嚣张跋扈!”

哥哥笑着点点头,“妹妹说得对极”,说着扭头瞟了一眼安父,低声同她说道:“所以若妹妹到了该找夫婿的时候,哥哥一定会为你把好关,免得被骗了”。

锦年脸色一红,连耳尖都发烫,轻斥道:“哥哥怎的什么话都说,你的君子风范呢?”

安谨言被妹妹的神情逗乐,哈哈笑着后退数步,以躲开她恼羞成怒丢出的靠枕,边挤眉弄眼示意她父亲还在,讨饶不已。

心事重重的安父被兄妹俩闹的心中沉重瞬间烟消云散,噙着一脸慈容朝锦年笑说:“你们啊!都这么大了还这般调皮”。

锦年软软的趴在矮几上,脸枕在手臂上,一双圆眼通圆,仍旧含着羞恼气吁吁的,不过因此脸色倒是红润了许多,看着清冷不在,眉间郁闷也消去,看着有了几分安母的娇憨神态,安父心中欣慰。

心想安谨言也不是全无用处的,好歹在哄珠儿一事上比他强。

这要是让安谨言听了,定是会嫌弃他大言不惭,除了母亲,父亲哪是有耐心花心思去哄人的,估计他父亲这一辈子的所有哄人手段都用在了母亲的身上了。

安父犹是看不过儿子不着调的模样,也是心疼女儿,起身走到他身后就是给了他一暴栗,脸色严肃道:“这么不省心,亲妹妹也是打趣的,还不过去道歉”。

安谨言哎呀一声,不可置信看着他心都偏到胳肢窝,讷讷自语道:“父亲心疼妹妹是好,可也不能不疼儿子啊,若不是儿子长相随母,定会以为是您老捡来的”。

安父脸色一沉,:“你说什么?大点声”。

安谨言一个激灵,凑近安父谄媚笑道:“父亲,儿子是说您教训的对,对极了,儿子这就同妹妹道歉”,说着滚到锦年跟前,躬身作揖“小妹,哥哥又说错了,请你原谅”。

锦年见哥哥屈服了父亲的威严之下,心中甚是得闲,故意拿乔道:“大错没有,小错常犯,要想让原谅,还得看哥哥的表现”,说完细眉一扬,眉间沉闷一空,灿然而笑。

经哥哥的一番打趣笑闹,锦年一下也想开了。

皇帝既然都为了皇权安稳直接要了她的命,又怎么会放过真正手握重权的父亲和哥哥们,不过是她心里的一厢情愿,自觉以一命可以换下家人,是她痴心错付,也是她识人不清,更是她痴心妄想而已。

如今既然已经知道了南宫家的事,她哀伤悲痛不过是仇者快亲者痛,倒不如趁着胭阁的势力暗里寻人,她不相信哥哥们无一另外都死了,以她对哥哥秉性深知,他们应是早已对皇帝欲要毁功夺权的行径心如明台,也该是做了万全的后退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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