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船停靠码头,见到的是一派繁荣的春天的小城镇景象。

穿过繁杂的人口和街巷,他们如一群最普通的游客形象直接抵达事先联系好的隐藏点,是一家小茶馆。

茶馆保留古色古香的风格,人多却不口杂,很难想象这里面的人几乎都是人贩子。

一路上,赖伯生被一道不似良意的目光尾随,对方隐匿极好。本以为是近些天接触良多的肖书,可人家视线压根不在此,反而是自己看过去的时候引得相互对视。

少年梨涡若现,那不加掩饰的笑意让她不好意思再去看人家,否则自己才真成了偷窥者。

大堂中央的人似乎都在若无其事的品茶,谁又轻易瞧得出其中的玄机。馆后有个不小的院子,专门用来接待贵客。

一行人被招待周到,住进了颇有档次的房间。院里有不少盆栽,白羊跟在赖伯生后面一蹦一跳,看上去和在船上突变的痴呆样无异。

也不知其是真傻假傻,只是她对三云的热情相当怪异,这一切有些说不通。

进到房间里,赖伯生反锁上门,见白羊视线游弋,她逼近,问:“你究竟怎么了?”

对方一脸无辜,不知道她在问什么。

赖伯生仔细打量她的每一个细微表情和动作,确实没能发现什么。想到当时她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抱住三云,那动作不是简单的动作,而成了冲击自己的一个行为。

“你知道三云杀了你爹吗?”她问。

白羊点点头,却还是笑,好似丝毫不在乎她说的。

见她还是丝毫不理会自己的担忧,赖伯生也懒得管这个闲事,只不过是肖书多提醒了自己几句。

‘多注意白羊的动作,一定不简单。’他倒是轻松,随便丢下这种轻重不分的话,明明白羊怎样也不关自己的事情。

女孩脱下外套,显出高挑的身材,表情冰冷,俏丽的桃花眼却让她看起来更青春稚嫩,和偷偷关注自己的人差别甚大。

再平常不过的凌晨,女孩们还在休息的时候,少年们被召出来秘密行动。

一群人被分发到不同的地点,春城很大,除了城镇中心,还有东西南北四个乡,三云和昌进分贝开车载着三个少年去往目的地。

前期工作进行的很顺利,尽管同行的少年们被蒙在鼓里,完全不知道在搞些啥玩意儿。

车上,心情还不错的三云接到电话就变了个脸色,一个猛刹车差点没撞树上,外郊区的路比较窄,不好调头,后面三个少年只一头雾水的看着他着急摆弄方向盘,又什么都不说。

都憋着气儿,没人敢出声。

三云黑着脸,他操起差点被自己遗忘的电话,颤抖着手打给昌进。

另一边的昌进先一步进村子,和事先联系好的人交涉好正开车赶往三云这边汇合。

见来电是三云,他悠哉悠哉地接起电话,“喂?”

三云的声音有些不稳,“出事了。”

昌进听出他语气中的认真,心下也有些不安。

“赖伯生被人捅了......”三云听说这个消息时,是茶馆的老板打来电话,实际情况还不知道怎样。“我现在还要挺久才回得去,二哥,你回去看看行不!在春城二医院。”

这声二哥叫得让昌进有些别扭却莫名感动,即便他平时有些和赖伯生对付不来,更别说这个六亲不认的三云了,可是这种时候他也收起平日的吊儿郎当,说:“行。”

麻蛋,这小子也只有为了女人才会叫他一声哥,他压根就不稀罕这死小子。

挂了电话,他冷静了几秒,马上把车掉了头。

肖书刚刚从电话中听到了一星半点,关键是有关赖伯生的,以昌进平时那个不正经的样子看,这次似乎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

“怎么了?为什么要掉头?”肖书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这一天到晚他也没讲过一句话,可这时候心里喷涌着某种不安。

昌进腾眼从镜子里看了他一下,稍有点郁闷道:“有人对我们的人行动了。”

肖书不知道他具体所指,继续问:“是有人出事了?”

他这个‘有人’基本就暗指赖伯生。

“擦,不知道哪个王八蛋使绊子,这任务啥时候是个头!”昌进抱怨着,却不理会肖书的问题。

后者已经猜测到些许。

如果说是赖伯生出事了,不严重的话不至于让昌进如此。

可如果严重的话......

昌进加大火力赶到医院,这时候急救室的灯还亮着,他没想到自己干了这一行这么久,还来了趟医院,以前不论是受了什么伤,基本都是自己靠着毅力和老方子撑过来了。

他们这些人极少来公立医院,因为会留下踪迹和把柄。

少年们这个时候算是知道事情的大概了。凌晨等他们都出来以后,女孩们失去保护就暗中活动的人袭击了,可是他们明明已经在暗处了,还有谁呢?

昌进搓着油头,想不通是什么人和他们对立了,这次行动都已经够低调了,一群孩子而已,居然也有人下手。

医生出来的瞬间,几个男人从长椅上站起,竟然有种等待家属生死消息的激动。

“谁是病人的家属?”带着厚厚眼镜的医生表情糟糕地看着他们问。

“我吧......”昌进犹豫着说,“额......”他嘶了一声,无法掩饰自己的不愿担责,往旁边一指,“我不是,他是!”

医生在这种紧急的情况下根本没心思和他们打马虎眼,语气不快地看着几个人中唯一一个大人说:“到底谁是!”

“我。”被昌进推了推的肖书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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