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他翻来覆去都睡不着,这种状态已经持续很长时间了,他想有个人能听自己发发牢骚,希望有个人能把这些事情和迷惑为他娓娓道来。

思及此,他倒真回了那个久违的北城,知道是在梦里,所以更加肆无忌惮。

入画的第一人便是那翩翩少年林群,他还是那十五的美好年纪,正在林家大院浇花。少年脸上还带着笑呢!

连肖书也极少见过他的笑,那些让人艳羡的花也不过如此罢了,远不及少年噙着的自信笑容。

正各种角度地欣赏着林群,院子里跑进一个风风火火的少年,那不正是十四的自己嘛,转眼他已经在大山度过了两年多,多想把这些不可思议的经历告诉他啊!

当初的小霸王肖书从不理会他人的眼光,只要是他想要做的就不会怕后果,只管做便行了。

梦中那两个少年四处追打,那些洋溢着的活力多么难得一见,什么时候林群也会这么闹了,终究不过是梦罢了啊。

他曾经其实被很多温暖围绕着,有魏孟生,有何宸还有那些学城里的可可爱爱的人,除了他爹肖林,除了......

画面中倏然显现一张老人家的脸,那便是让自己厌恶多于害怕的人。

她眼里有两个人,透进去便是那个冷若冰霜的赖伯生。

女孩被人狠狠刺了一刀,对方还尖牙利嘴,她跪了下来,哭着喊着要那人放过肖书。

而那居高临下的人正是李撒,她冷血无情地抽出长刀,用拐杖抽开女孩扯着她衣角的手,用刀继续在她脸上刮出字迹:时空。

她也如当初的白羊一样缀在血泊中,却还微笑叫自己的名字,他想要往前扶起她,却空空如也。

又一转,女孩一身北城女孩的打扮,不再是纯色的衬衫和外套,而是碎花裙和小西装,头上还带着一顶外国小帽,转脸过来的时候是无法用美来形容的瞬间,引得肖书往前追,却发现追不到......

转角的她,对着自己笑了,嘴里明明说着三个字,“我等你。”

肖书这个梦做的挺长,这是一个摻杂着多重情感的梦,睁眼时已是满房日光。他还再回味梦中忘我地再北城街道奔跑的女孩。

该是做梦才对,他转身便看见房间的大桌前坐着一个活生生的赖伯生,难道是梦还没醒?和梦里不一样,现在的她才是真实的冰冷的她,他不敢相信地揉揉眼睛,却听对方嘁地一声笑了出来。

“做梦爽吗?”她话音清凉却带着打趣。

“你怎么在这儿?”肖书惊地起了身,使劲搓着自己的脸,恨不得再回去梦里呢。

“你梦里还在说着‘嘿,往哪儿跑?’简直是有趣儿啊!”赖伯生意犹未尽,惹得肖书就想把自己的老脸塞被子里,也不知道她从什么开始听起的。

“我要和你说正事儿呢,”她突然板起脸来,“其实昨夜秦余生死了。”

又是死,怎么所有人都要死光才好吗?

“知道怎么死的吗?”

难怪赖伯生一大早就来找自己,相比昨晚也没睡好吧,也是,这件事情估计除了他以后没有别人知道了。

“我一直都监视着,如果他有轻举妄动我都会知道,可是昨夜他蹦哒了两下就死了。”

蹦哒?

他一点都听不出对方里的失望透顶,反而还有种好玩?

“不过,他最后给我留了一个线索。”

赖伯生换了一只手撑在桌面,说到这儿,立马有了些得意。

即便秦余生死有余辜,可是赖伯生现在都对人死没有了任何感觉吗?

肖书等着对方继续往下说,“这是他在地板上留下的血字,我印过来了。”她从兜里拿出一张纸给他,后者接过后瞳仁迸出火花,碎的没来由。

怎么可能和他梦里的那两字一模一样?

时空......这是在预示着什么吗?

“线索?为什么说是是线索?”他不可控心下的惶然。

“这两个字难道不像是当时我们在冷牢里隔墙而坐的样子吗?”

她这时竟有几分开心,待肖书细看那两字,才发现那是一副画,的确如她所说。

见他仍不明所以的傻样,她直接摊开明了说,“所以秘密都在那座山上,我怀疑当初那些人还没有离开那座山!”

那些桶楼里无故消失的大山的知情者与赖伯生口中的猜测似乎不谋而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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