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彩蛾身穿”斩衰”,拄着拐杖缓慢地走到了棺材面前,点了三根香为赵芳纾的棺木深深地鞠了一躬。
谢林俊穿得是一身缌麻,规规矩矩地站在了林彩蛾的身后,也拿了三柱短香。
谢林余,谢言庭,谢苒苒,陈姨娘,清一色紫衣跪在了林彩蛾的身后,个人手中掌了二根香。
谢林絮,谢林聚,谢林君,谢林逊,谢秋儿身穿的是齐衰,谢林华也穿得是齐衰,手中各柱一根香。
其他人哭丧的亲戚都穿得是缌麻,“斩衰、齐衰、大功、小功、缌麻”,众人整齐划一得穿着祠堂跪在柏木制作得棺木面前。
这群人不断号丧着,道士挥舞着浮柄念叨着经,这是赵芳纾丧葬的三七礼,今天,若是赵芳纾活不过来,那么就意味着可以钉棺了。
只见谢林华一身齐衰点了三根长烟向祠堂里的佛像跪拜,然后再起身将长烟点到了香炉里,优雅地躬身,又围着棺木转了一圈,他踩上台阶,俯瞰棺木里的女人。
这个女人的面目全非,狰狞地不得了,全身上下烧焦了一样,残忍地只剩下躯壳支干。
“夫人啊!真是造孽啊,你嫁于我时尚为清贫之身,好日子都未曾和为夫一起过一天,就提早逝去,为夫心疼你,却已知说这些没有意义。”
谢林华想到了顾娅茱那身红衣便觉得心里膈应得慌,但是顾娅茱性子本就如此,总是和他阐述她来自青楼,实在不习惯大户人家的礼数。
于是,谢林华便随她了,反正他已经五十岁了,过不了几年就可以归西了,顾娅茱也是徐老伴娘了,能在同一个屋檐下的日子不多了,便不会不去珍惜老夫老妻的日子。
最可怜的便是赵芳纾未能与他一起走到白头,就死于非命。
其实,谢林华也很无奈亲人的离世,只不过却弥补不了什么,弥补又需要多少时间呢?人死不能复生,他可能这一生再也弥补不了。
“夫人呀,为夫也不知道将什么送给你,这是皇家赐给谢家至尊红玉,为夫把这个东西送给夫人,望泉下有知,原谅子华,更愿夫人来生能结善缘,能找一户好人家好好过日子。”
于是谢林华从手上取下了个玉镯,这个玉镯通身血色,泛着锃亮亮的血色,玉镯的上层又一块银色的铁皮护着,铁皮上面雕琢着漂亮的花朵。
谢林华将玉镯拿进木棺里,但是他没有把赵芳纾的手拿出来,再把手镯窜到她的手腕上,而是把手镯压在她的交叉的双手下面,安宁地让手镯躺着。
顾娅茱看见了那漂亮的手镯,心想:“这个不是要进贡给皇上的那一批玉吗?”
好像看见这个手镯,顾娅茱就像发了疯一样,但是她还是要沉着冷静地跪拜着,拿着帕子擦着自己的眼泪。
“夫人,可是好眼力,要不要我把它重新拿出来,给你瞧瞧一下这个东西的好处在哪。”谢林华笑着看着这个玉镯,这可是上好的和田玉,加之他也是做珠宝生意的,从来不曾轻易把这么名贵的东西拿到集市去买,毕竟这是要进贡给皇上的,他不会轻易拿出来的,谁知道轻易拿出来就是给这个死女人赵芳纾的。
谢林华看了看赵芳纾的躯干烧焦成这个样子,和闭月那个死丫头脱不了干系,可惜闭月已经死了,人死不能作证,他真的很疑惑芳纾的死,但是却无能为力。
既然娅茱想看那块和田玉做成的镯子,就成全她,这样的镯子其实很少见的,可以说锦国只有那么一只。
谢林华伸手去讨要那柄手镯,却发现了,好像什么也扯不动那块镯子。
谢林华疑惑,继续扯那块镯子,那镯子继续被拉扯着,霎时间风云变幻。
棺木正在肆无忌惮地翻动着,谢林华惊讶地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道士看见此景吓坏了,赶紧念咒,然后将符咒贴在了棺木上,棺木霎时停止了抖动,
“莫不是夫人的魂魄还未离开,老爷可是有什么亏欠夫人的地方。”道士走过去,淡然的对谢林华说道。
所有人都望着这变换的天气,神色凝重,只有顾娅茱紧张地说道:“是那个手镯。”
所有人都看向那个棺木,谢林华再次走到棺木面前,将手伸进去,拿出手镯子,整个棺木在不断地颤抖着。
四下的穿丧服的丫鬟和亲戚都被吓到了。
“大夫人,大夫人这是不想离开呐。”
“夫人,”谢林华低头看向棺木,棺木里的腐尸居然活了,她的眼珠子动了一下。
那双腐尸抓了一下谢林华的手,又放了下去。
“啊!”顾娅茱吓着说道。
谢林华吓了一大跳,赶紧问道士怎么回事。
道士说:“此番必有因,也许此玉镯是夫人的心结,因此,放手将玉镯放给夫人吧,老爷。”
“啊!”谢林华撕心裂肺地问道士说着:“请问师父,芳纾还有活着的可能没有。”
道士双指贴近赵芳纾的烧焦脖子处贴好,说道:“无气息,死尸一块,没有再复活的可能了,只是这镯子给了夫人就不要再要回了,这是对起者的大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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