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善随师父进了书房,惴惴不安的等着他发话。尚在忐忑间,便听刘阙道:“这么多年,我也不曾亲自教授过你武功,你会不会埋怨师父?”
秦善从未听过师父这么温柔的和她说话,受宠若惊的有些结巴了。“不不……没,没有,徒儿怎么会埋怨师父呢?”
刘阙素知她性格温顺乖巧,最是无怨无争的,感慨道:“你这性格,倒是有几分像你爹爹。当年若不是我疏忽大意,他也不会……算了,不提这些了。我问你,你大师兄要带你去梅龙雪山,你可知道他的用意?”
秦善犹豫道:“大师兄说我武功差,可以帮大家伪装身份。”说完偷偷瞄了一眼师父的脸色,“难道我说错了?”
刘阙笑道:“你没说错,正是这个意思。不过江湖险恶,此去路途遥远,为师担心你无法自保,今日便送你一个礼物。”他从身后的书柜下层抽屉里拿出一套银丝软甲,递给秦善,道:“这是多年前素音门门主所赠,贴身穿上,便可刀枪不入。为师今日将它送给你,盼你们早去早回,一路平安。”
那银丝软甲是以银丝织成,极软极密,秦善捧在手里,只觉得流光闪烁,晃人眼球。
秦善忙道:“这……师父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刘阙摆手道:“你是我入云峰的亲传弟子,一件软甲,有什么用不得。说起来,你也有……十五岁了吧,要是在山下,你就是及笄的大姑娘了,都可以嫁人了。你自小无父无母,这件软甲,就当做师父给你的及笄礼吧!这几日好好休息,三日后就要上路了。注意安全,别给你大师兄惹事。”
秦善只好收下来,“是。”
回到榆荫小院,秦善捧着刚收到的银丝软甲,翻来覆去的看,越看越是喜欢。拿出出云剑试着砍了一剑,又运转真气用力的拉扯揉捏,果然刀劈不破,手拉不断,穿在身上,又轻薄贴身,就跟没穿一样,是件难得的宝物。
“之前都光记着看武功看心法了,竟然忘记了看看《珍物录》,这样好的护甲,以前竟然完全没有听过,真是孤陋寡闻。”秦善自我反思了一番,决心等这次雪山之行回来,她便去藏书阁找找珍物类的书看看。
她忘记了,自家房门的门锁被三师姐砍坏了,大门就这样大咧咧的敞开着,以至于有人进来了,她都没有发现。
“小师妹,你在吗?”付青山从门外走近来,瞅着门锁一愣,道:“这门锁怎么坏了?”
秦善的房间乱糟糟见不得人,忙不迭关好卧室门,迎到堂屋,“二师兄找我什么事?”她顺着付青山的眼光看过去,囧道:“二师兄不要管那门锁,不是什么要紧事。”
付青山环顾四周,道:“小师妹这里,还真是……简约!”
秦善的房间,除了门派给发的那些衣服书籍,便如溶洞一般,什么都没有了。天一派每月派给亲传弟子月银,都叫她扔在床头的柜子里,动都没动过。
“二师兄过来有什么事吗?”
付青山道:“是了,还有正事。大师兄让我来问你,需要额外给你准备些什么东西,带在路上。”
秦善道:“我不需要什么,跟着大师兄走就是了。”
付青山笑道:“小师妹没有出过山门,大约不太清楚。你们上路自然要乔装打扮一番,这身天一派的弟子服饰,是不能再穿的。再来你这装扮、首饰都要换一换,还有……路上的吃食、药材,都要一一备齐。”
付青山其人,身量不高,脾气不显,眉眼极是柔和。虽然在入云峰排行老二,年纪却比萧岚风还要大三岁,做事极为细致妥帖。入云峰上下事务,只要交到他的手里,便有没有不放心的,是除了大师兄以外,秦善最亲近的一个师兄。
秦善咋舌道:“这么麻烦。我也不是很懂,不如二师兄替我决定吧!”
付青山赞同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奈何大师兄非要我走一趟,你看我不就过来了?既然如此,明日,我就将备好的东西给你送过来,三日后,我会请积善堂的侍女来为你梳妆,可别再迟到了。”
积善堂是付青山的住所,距离榆荫小院并不远。
三日后一大早,积善堂的侍女便上门给秦善梳妆。她要假扮的是富家千金,自然是鲜衣美服、环佩玎珰。头发不再绑成个马尾状,而是轻柔的披散在肩头;衣服也不是再是千篇一律的湖蓝色,而是换成了柔媚的烟粉色;头上装饰着成套的珍珠发簪,手腕上带上剔透的玉镯子。这一身打扮下来,连侍女都忍不住称赞了。
“姑娘真是好看,以前怎么总是穿的像个男孩子一样?真是埋没了姑娘的天生丽质。”
秦善亦是有几分新奇,道:“你见过我?”
侍女笑道:“我是柳家派来伺候大少爷,也就是姑娘的二师兄,常住在积善堂,自然是见过姑娘的。不过姑娘很少来积善堂,大约是不记得我的。”
“那姐姐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茹絮。”
秦善这才想起来,她去大师兄的飞来阁,的确是要经过二师兄的积善堂。难怪没见过这个茹絮姐姐。
入云峰下,萧岚风、杜松子和于明清皆已准备停当,一匹马,一辆马车,四个人假扮成天水城的药商杜老爷,一双儿女杜善和杜明清,另外还有个侍卫杜岚风。
于明清在山下等得不耐烦了,从马车里掏出一壶酒,边喝边道:“小师妹怎么还不来,她不会是忘记了……”
话未说完,便见翠微深处走来一个少女,眉目如画,脖颈秀白,乌发披肩,纤腰盈盈,虽然身材略显单薄,五官过于稚气,但毫无疑问,可以称得上美人。
于明清愣了下,一壶酒捏在手里都忘记了喝。
“这……这是谁啊?”
迎着众人的目光,秦善缓缓走来,一来就怯怯的拉着萧岚风的衣袖,嗫喏解释道:“我……这裙子太碍事了,我根本就走不快,所以才迟到的,我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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