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徐徐停止。
慕惊鸿的身子乍然一僵,纤指轻轻按在掌心上,抑制住短促的心颤。
一个人的美貌到底是有多大的冲击力她早已领教过,如今这人突兀迎面上来,她还是被这人的绝世所慑。
门前站立的人身形极为欣长,一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月白云翔符蝠纹劲装,腰间只缀着一枚普通的白玉佩,却被这天手所造的绝世无双姿容所染,竟也泛起了润泽的光芒!
一件廉价的衣裳穿在这个比星辰耀眼的男人身上,已衬得价值连城!
仅仅是一个照面,就令得她这个活了两世的人难以抑制絮乱的心跳,若换作他人,就是自己的命也甘愿奉上了。
“主子。”
硬冷的男声从旁侧响来,紧随着就是垂着纱的斗笠罩在了高大的男子脑袋上,遮掩了那瞬间令天地黯然失色的绝容。
整个过程,仅是一个短促的瞬间,慕惊鸿甚至都没来得及真正看清那张绝伦的俊容。
高挺英气的黑色劲衣男子手持着佩剑,如门神般站在他身边,黑目冷凛凛的盯着慕惊鸿。
那只修如竹的手轻曲,一掸衣间的灰土,沾了磁性的嗓音从斗笠内传来,“你越来越放肆了。”
“主子此时不方便出现在都城,还是小心为好。”
义正言辞的回应。
赛过天仙的男人轻嗤,目光透过那层纱扫在慕惊鸿的身上,语带戏谑,“再小心也还是叫人碰上了。”
黑色劲衣男子握紧了佩剑,眉头一蹙,凛冽的目光锁定在慕惊鸿的身上,眼底杀机一闪而烁。
对慕惊鸿的存在,那人似乎并不在意,他转身看进端木府之内,“难怪只封不毁,此处除了破阵之外,恐怕也只有端木一族的人能自如行走了。”
“主子以后还是不要冒这种险了,”黑衣男子心有余悸的劝说一句。
“他这一次失误了,”他似又笑了下,倏忽转回来,见慕惊鸿仍旧以方才的姿势盯着自己,迈动步伐上前两步,从骨子里散发的威慑迫压而来,嗓音仿佛带着股淡淡的邪气,“这副皮囊可觉得好看?”
慕惊鸿慢慢的往后退半步,抬头与之隔着十步距离和一层纱对视。
“主子,这是慕家的小姐。”
黑衣男子认出了慕惊鸿的身份,低声提醒。
“哦?”他又细瞧了慕惊鸿,淡声道:“慕家与顾家也算是端木一族的仇家了。”
而身为慕家嫡女的慕惊鸿却出现在这里,隐含了一层嘲弄的意味。
他俯视过来,漫不经心的问,“慕家的那个小哑巴?”
“咳,”黑衣男子轻咳一声,再提醒,“主子,慕家七小姐只是伤了嗓子,并不是哑巴。”
眼前的男人毫无践踏了别人尊严的觉悟,言语有些冷淡,“与哑巴无异。”
慕惊鸿瞥过去一眼。
那男人却已从她的身边越了过去,一股男性气息隐含着侵略性质扑面而来,慕惊鸿下意识的朝旁一侧,避免了与他身体的相擦。
黑衣男子走在后面冷冷的看了慕惊鸿一眼,那是警告。
慕惊鸿目送不知何时入都城的啇王远去,柳眉蹙紧。
这个人回都城是迟早的事,但她没想到他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进端木府。
他在找什么?或者说他想找什么?
还是端木樽月时,楚禹就忌惮着这个妖邪一样存在的弟弟。
登基之后他为了安抚啇王就划了块封地,剥夺了对方的权力再将人赶了出去,啇王能够乖乖的离开都城,其中一大部分的原因在她这里。
如果能够除掉这个弟弟,慕惊鸿想,楚禹定是不容他留在世上的。
北唐内斗厉害,颓势尽现之际及时止损,而她端木一族为了北唐国祚呕心沥血。
她端木樽月甚至为楚禹折损命数泄露天机,曾也多次以身犯险扭转乾坤。
以至于给端木一族招来横祸,她更是因为犯了天冲以那样的惨痛代价命殒宫中。
“小姐,”陈嬷嬷取披风回来赶给慕惊鸿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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