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看了一眼窗户,这里是三楼又不可能跳出去。站在后头的一个男生比较高,他透过门底的缝隙,眼尖发现那人脚上穿着双帆布鞋,而且是今年的学生爆款。
有女老师穿帆布鞋的吗?
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没有。
厕所的外门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被打开了。
高中时期,男生的身高普遍比女生要高,而站在殷稚面前的这个染了一头黄毛的人更是足足比她高出了一个头。
好歹是臭名昭著的女校霸,再加上传开了的颜值,殷稚的长相在恒阳七中当然有着十分的辨识度。
黄毛也是一眼就认出了她,笑得几分玩味:“装老师来敲男厕所的门?你有什么特殊癖好吗殷稚同学?”
“……”
翻车。
“还是……在隔壁听见我们几个在争童泯,所以我们恒阳七中的玫瑰美人吃醋了?”男生暧昧地凑了过来,“其实如果是你,我也不觉得委屈。”
他低下头顺势要亲,殷稚却瞅准了机会,趁其不备地猛然抬膝:“我觉得委屈!”
黄毛吃痛地倒在地上,后面两个赶紧上前扶住他。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让我吃醋?”殷稚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完全不管这里还是不是男厕所:“童泯又是哪方池子里的白莲花也值得我屈尊去比一比?”
她言语间是那样轻蔑。
张扬,放肆,桀骜不驯。
那两个人几乎被她的气场给摄住了。
“……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看着!”殷稚抹起袖子,单手提起他的后衣领,抓篮球一样擒住黄毛的头,一把将人摁在了洗手台上:“几岁啊也敢学人霸凌?”
他们眼睁睁地看她拧开了洗手池的水龙头,然后将黄毛的脑袋强制性压了下去,殷稚:“我今天就让你醒醒脑,看清楚自己什么挫样!”
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想亲她!
事实证明,殷稚这个“校霸”也并非浪得虚名,冷水源源不断地从水龙头里喷溅出来,浇了黄毛一头,上半身的校服都湿了,黄毛拼命挣扎,然而后颈被钳,膝盖弯也被殷稚的腿抵着,就是挣脱不了。
最后,殷稚把人从洗手池里拎出来:“清醒了?”
“清醒了……”黄毛头脑发昏地点头:“清醒了清醒了……”
“滚。”
殷稚毫不客气地将人扔了出去,两个男生架起黄毛,慌慌张张地逃走了,只剩下方才被他们欺凌的那个男生还跪缩在地上抽噎,满地的狼藉。
殷稚见状拿出一包的纸巾:“擦擦吧,”她把纸递给他,“一个男孩子哭得梨花带雨的像什么样?”何况他嘴角还流血了。
男生没接,殷稚就强塞进了他校服的口袋里。
她俯身捡起那封被人揉成一团的信,小心翼翼地将信封展平之后,又双手送到男生面前。
殷稚:“给。”
看见自己那封已经皱巴巴而还未能送出的情书,男生再也抑制不住喉头的呜咽,捂着被人揣过一脚的肚子,头也不回地就跑了出去。
男生的字迹不算难看,信封上端端正正写着三个正楷“童泯收”。殷稚盯着手里的信,一瞬间不知如何是好,她原本想随手把它扔进厕所的垃圾桶里,然而想了想,还是再次把那封情书展过一遍,叠好了揣进校服的口袋。
之后殷稚径直摸去了高二六班,她靠在走廊的栏杆前晒着太阳,一出教室门,严骞就迫不及待地逼问:“姐姐你怎么回事?你知道我试卷背面都是白板吗?”
“没电了。”殷稚对此毫无负罪感,她唇边挂着慵懒的笑意,冲他晃晃自己的手机,“体育课,一觉醒来同学都走了,我又忘了带充电宝。”
“放心吧,”殷稚站在自行车的后座,嘴里叼着颗荔枝味儿的棒棒糖,“光前面肯定能及格。”
严骞心想宁可真是嚣张。
“这次摸底考多少啊?”
殷稚脸不红心不跳:“文科年级倒一。”
严骞:“……”
“请我吃饭。”殷稚理直气壮地拍拍他的肩膀,“西湘楼,我馋那儿的糖醋鱼了。”
“你……”
差点顺口问出一句“你又不回家?”话到嘴边,严骞赶紧打了个方向,话锋一转。
“请你也不是不可以。”严骞骑着车,笑道:“你们班那童泯,帮忙求个联系方式呗?”
殷稚:“童泯?”
怎么又是童泯?
听她这疑惑的语气,严骞以为她又不知道:“怎么?你们班没自我介绍吗?”
“睡着了。”殷稚理所当然地说,“今天看成绩表刚认识。”
恰好经过一个路口,严骞把车头一调。
殷稚皱着眉提醒他:“西湘楼不是这方向。”
“平时对别人不上心也就算了,连青梅竹马的终身大事你也不上心,就这态度还要啥自行车儿?下去!”殷稚被他吼得一愣一愣的,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双脚就已经跳下了车。
严骞跟着下来,他伸腿把单车的脚撑一放:“糖醋鱼就别想了,回去给你煮泡面。”
殷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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