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稚就这么突然跪了下来童泯猝不及防,连忙去扶她的手,指尖触及的每一寸肌肤都是湿凉的。

童泯蹲下去抱住殷稚僵冻的身体细声哄道:“你到底怎么了啊?”她摸了摸殷稚苍白的脸泪水在掌心晕开一片温热。

殷稚只是默不作声地哭问她什么,她也答不上话。童泯无计可施,只能一同跪在地上陪着,轻轻地拍着殷稚的背。

地面的冷意贴着睡衣钻进来,屋里哭声渐小,等殷稚的情绪稍稍平缓了些,童泯才勉力支起已经跪得麻木的腿,转头去独卫里拿了一条毛巾,盖在殷稚的头上。

“擦擦吧。”童泯说,“免得待会儿着凉了。”

殷稚恍若未闻,她一声不吭地垂着头,抱臂坐在地上一动不动,水珠从她的发际里滚出来粘住细密的睫毛。

童泯从没见过她这个样子殷稚不肯动,她只好替人擦去脸上的水渍。可是这远远不够,她头发连带着身上的衣服都被雨水濡湿了,毛巾根本就擦不干。

童泯劝道:“不管发生了什么,咱们先洗个热水澡换身衣服好不好?再这么下去,你明早会感冒的啊。”

“”

半天没得到殷稚的回应,童泯没办法只能主动倾过身去,伸出手,一点点拉开对方校服的拉链。

童泯一边动作着,一边注意殷稚脸上的表情。

只见她失神地靠在墙头,鼻尖跟眼角绯红,掩在湿漉漉的碎发底下。

松松垮垮的领口处露出一截精致白皙的锁骨,胸口随着呼吸起伏,再往下,是凹凸有致的曲线

童泯慢慢揭开她的校服,从肩头剥落,露出白皙的臂膀。

这样冷的天气,她里面居然还是一件短袖!

校服挂在臂弯就脱不下去了,童泯见状顿住手里的动作,咽了口唾沫问:“你是要我继续还是怎样?”

话音刚落,童泯看见殷稚的唇嗫嚅了一下,脑子里自动翻出那晚误打误撞的吻,不由地呼吸一紧,她挪过视线,转头看向墙角。

殷稚指尖微动,贴着墙根站了起来,一言不发地朝浴室走去。摇摇晃晃,像一个坏掉的木偶。

独卫里很快响起水声,童泯听着,总算稍微安心了些,可是时间一长,她又发现哪里不对。

她看了一眼手机,发现殷稚进去了将近一个小时都还没出来。童泯忧心忡忡地朝独卫的方向走过去,敲了敲门板:“殷稚,你洗好了吗?”

没回应。

童泯附耳过去,仔细听了听。除了水声,什么动静也没有。

不会晕倒了吧?

之前听说有人在冬天洗澡,结果不慎被闷死在浴室的事情。

童泯忐忑不安地站在外面:“不管你洗没洗好,先应个声行吗?殷稚?”她继续敲门,五分钟过去还是不见她出卫生间,童泯只好试着去扭门把。

万幸,没有上锁。

童泯打开门,就看见殷稚靠着墙蜷缩在花洒底下,人已经晕了,衣服却是一件也没脱,唯独校服的外套挂在洗漱台上。

她浑身上下都湿透了,白色的恤紧紧地贴着皮肉,里面的风光一览无余,连腹部狰狞的伤口都看得清清楚楚。

浴室里雾气翻腾,闷热的感觉扑面而来,水却是冷的,估计是开得太久。童泯一个箭步上前,关掉开关,将人从花洒底下拖出来。

“殷稚?”

“殷稚,醒醒。”她拍拍她的脸,殷稚手脚冰凉,额头却在发烧。

早知道会这样,还不如不叫她洗。

顾不得自己身上跟着沾了些水,童泯赶紧把人抱出去。

就这样上床肯定不行,童泯从衣柜里翻了身干净的睡衣,拿过去才想起殷稚头发也是湿的,于是她又转头去浴室里拿了条毛巾。

吹头发的时候,童泯看见殷稚干裂苍白的嘴唇忽然动了动,她拨下吹风机的开关,寝室里顿时鸦雀无声。

“你说什么?”童泯凑到她的唇边,听见殷稚用细若蚊呐的声音自言自语,反反复复,也不知道是在跟谁道歉。

童泯试着用拇指抚了半天,才舒开她紧皱的眉心,又敷了张退热贴在她的额头。

等忙活完,已经是后半夜了。

童泯揉着自己酸疼的腰,想了想,干脆将自己的被子上铺搬下来,跟她一起睡。

后脊生出一层细汗,黏糊糊贴在身上的感觉很难受。

殷稚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感觉额上有什么东西,殷稚摸了摸,撕下来一看,是片退热贴。身上的衣服被换过了,连盖着的被子都不是自己熟悉的那一床,有股淡淡的花香味。

童泯刚从外面回来:“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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