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何出此言,小女子位卑言轻……让您负责这种事,是万万不敢想的?”顾未然穿好衣服,还握紧衣领,楚楚可怜啜泣道。

这时王文保端着茶盏姗姗来迟,他见到室内一片狼藉,皇上和顾未然衣衫不整的模样,顿感大事不妙,他慌张的跪下来请罪。

他抬起头又懊恼的低下,一时无语,最终还是憋出一句:“奴才失职,请皇上责罚!”

李晙看到仍梨花带雨哭泣的顾未然,还有惊慌失措的老奴,再看看自己衣衫不整的样子,不知往何处发火,甩甩袖子快步逃离。

“你将这里收拾好!”走之前他交代王文保。

王文保哆哆嗦嗦地站起来,小心的走到顾未然面前,“别姑娘!还请起身。”

顾未然不理睬他,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暗自垂泪。

王文保小心翼翼的上手,扶起她。“别姑娘,万岁爷是个有担当的人,你不要伤心了,该有的名分都会有的。”

“名分?”顾未然生气的抬起头,“我一个清清白白的画师,需要用什么身份换?”

“别姑娘,你莫要生气了。”王文保将椅子拖过来,将顾未然扶上去,“这,这件事,万岁爷不会让您受委屈的。”

顾未然不再吭声,在心里琢磨李晙会怎么对待自己。本来这步棋就是险棋,如果没有周知玉中途冒出来,可能会更顺利。如今的结果和预期接近,但总有点差强人意。

“别姑娘,咱家先派人送你回去吧?”王文保提议。

“嗯。”顾未然低声应允。

王文保派人抬着顶轿子,一路上陪着顾未然回去,下轿的时候,他又叮嘱,“姑娘,您就安心的修养,绘画的事不着急,万岁爷会挂念着您的。”

顾未然抬头看他,本就白皙的脸毫无血色,像是被秋风吹残过的娇花。此刻睁着一双懵懂无神的双眼看向王文保,令人心生不忍。

“咱家就先走了。姑娘保重!”

王文保离开,顾未然回到房间就将剩下的幻蛊收好,皇上肯定会有所怀疑,自己必须警惕起来。

李晙重新回到养心殿,起居室里的一切已经恢复原样。他看着熟悉的起居室,眼前就浮现别天书躺在地上梨花带雨的模样,那张和阿凝一样的脸总是让人移不开眼。

李晙抓住自己的头发,依旧有些迷惑。幻蛊让他对一些事实深信不疑,所以他坚定的认为自己轻薄了别天书这是事实。

本来这次想放过你的,既然已经这样了,那就将错就错吧。

李晙内疚的同时,内心一直压抑的渴望得到释放,他在内心雀跃,肆意的笑。嘴角不自觉勾起,即使是影子,这一次也要好好守护阿凝。

在内心,他早就把别天书当做段凝。

对了,得让她感受到自己的心意,是对她尊重的。

他招来王文保。王文保诚惶诚恐的靠近,他怕啊,刚刚皇上那个笑太诡异了,可从来没见他这么笑过。

“别姑娘,她还好吧?”

王文保小心抬头,看李晙的表情,揣测该怎么回答。“姑娘还好,只是受到了惊吓。”

看到李晙明显变黑的脸,王文保欲哭无泪。那姑娘哭着走的,自己还能昧着良心说,姑娘是喜极而泣离开的?

“奴才和姑娘说,万岁爷,您会给她名分,她就平复了很多。”

“哦?”李晙看向王文保,上位者的气场自带威严。

“是,姑娘她很在乎陛下您对这件事的后续处理。”

李晙把玩着案几上的貔貅,突然站起来,“走,去排屋!”

“皇上,天色已晚。还是明日吧!”王文保看着已经昏暗的天色,出言阻止。

“好吧!”李晙躁动的心被夜色降临泼了盆凉水,也冷静下来。

李晙没来排屋,周知玉倒是来了,等宛华收拾妥当离开后,他灵敏的翻进顾未然所在的院子。

顾未然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同时在内心谋划未来。

一片阴影挡在脸上,她一睁眼,就看到周知玉探究担忧的帅脸戳在眼前。

“你干嘛来这?”她起身坐在床上。

周知玉脸依旧凑在她面前,突然伸手在她脸上捏了一把,细腻富有弹性的质感,他又在自己脸上摸了一把,喃喃道:“好神奇,像真的一样。”

“什么像真的,这就是我的皮肤。”顾未然推开他,不满道。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周知玉坐在床边,扣住顾未然推他的手,关切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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