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老爷,姨娘醒了。”青荷跑出来说道。

章婧琳跟进去的时候,章老夫人正拉着珍姨娘的手叮嘱,章宏带着些许的埋怨,又透着一丝兴奋,说:“珍儿,你有了身孕怎么也不早些告诉我。”

珍姨娘在纸上书写:“这些日子的确多有不适,可当初生贤哥儿的时候大夫说我这身子怕是不能怀了,也就没往那处想,谁知道……让老夫人和老爷担心了,是婢妾的错。”

赵佳宁余光瞧着,好一手秀丽的簪花小楷!

都说珍姨娘是村妇出身,想来这字是入了府后章宏教的,难怪章宏这么宠着她,试想,一个长得不错性情又温顺的女人,虽然无才无学却天资聪颖,即便不能言语,却是个最佳倾听者,这样的女人可比那些红袖添香的才女要惹人的多。

更何况在章宏心里,珍姨娘还是个品性出众的好学生,珍姨娘学的东西越多,越能彰显出他作为师者的成功,这就好比一个世人皆不看好的泥坯,到了他的手里却被打造成了美艳的瓷器,那这瓷器在他眼中就比金玉宝石还要珍贵难得。

“珍儿,以后别再自称婢妾了,我已经打算让你做平妻了。”章宏心疼的拉着珍姨娘的手说。

珍姨娘眼睛瞪得大大的,整个人仿佛定住了一般,随后慌乱的抓过纸张就开始书写:“老爷,是婢妾没有站稳当,大小姐她不是有意推我的。”

章宏看了内容,眼里闪过一丝心疼,说:“珍儿,你不用再为那个孽障找借口了,方才母亲已经罚了她去跪祠堂抄书,以后,你就是我的妻,是这府上的二夫人,再也不用委屈自己。”

珍姨娘闪着泪花看向章老夫人,看到老夫人冲自己点头,才露出了笑意。

章宏对着众人吩咐:“都来见过二夫人。”

赵佳宁随着在场的奴仆一起行礼:“奴婢们见过二夫人。”

章婧琳上前跪在地上,冲着珍姨娘磕头道:“婧琳拜见娘亲。”

珍姨娘忙把她扶起来,母女俩相视而笑,端的是血浓于水的情深戏码,与外间儿的冷清形成鲜明的对比。

听着里间儿的欢声笑语,章夫人的拳头握得死死的,精心养护了数年的指甲就这么被她折断在手心中,可那带着血色的疼痛还不及心头的万分之一。

好一个珍姨娘,好一个五丫头,这对母女还真是跟野草一样难清理,她打压了这么多年,没想到竟还是让她们翻了身。

章夫人闭上眼睛,遮住她眼底的阴郁,脸色显得有些灰白,仿佛一下子就老了好几岁。

“娘亲……”章玉容带着哭腔轻扯她的衣袖,却被她猛地甩开。

“别碰我!”章夫人低声训斥:“没出息的东西,就这么点儿手段你就怕了?以往你比不过章婧琳我也不觉得丢脸,你心思粗放却样样好强我也由着你,谁知竟养出你这样软弱无能的性子来,一个贱妾竟然也让你着了道,章玉容,你可真是我杨明玉的好女儿,当真有本事的很!”

“娘亲……”

“你祖母既然让你去祠堂罚跪抄书,现在你就去吧。”

章夫人扶着王妈妈的胳膊起身,又吩咐道:“穗儿,大小姐身边的丫鬟护主不力,拉回隐华居各刑二十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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