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春经常会给如鸳讲之前学习力的事情,如鸳听着听着总会想到歌茹。学校本来也不是非梳头不可,穿中式裙袄,总不能剪发。在化装跳舞会上穿。就她一个人怕羞不肯改装,依旧一件仿古小折枝织花短袄,大圆角下摆;不长不短的黑绸绉裥裙,距下缘半尺密密层层镶着几道松花彩蛋色花边。不过更多的孩子是身着中式的旗袍或者西式的洋装。好在她又不上学,就触目点也没关系。
小春姐姐定亲的时候就听见说他是个学贯中西的学士,亲戚间出名的。他那一身异国风味的装束也是一道屏障。她就最怕每逢寒暑假,他总要纠合男女友人到欧洲各地旅行观光。一到了言语不通的地方,就像掉到浆糊缸里,还要订旅馆,换钱,看地图,看菜单,看帐单,坐地铁,赶火车,赶导游公车。是他组织的旅行团,他太太天然是他的副手,出了乱子饱受褒贬。
家里也就是为了不放心他,要她跟了去。他一来功课繁重,而且深知读名学府就是读个“老同学网”。新来乍到,他可以陪着到东到西寸步不离。起先不认识什么人,但是带家眷留学的人总是有钱罗,热心的名声一出,自然交游广阔起来。他在学生会活动,也并不想出风头,不过捧个场,交个朋友。应酬虽多,他对本国女性固然没有野心,外国女人也不去招惹。他对西方女人没有吸引力。
小春想着她应当走开——不马上站起来,再过一会。但是她还是坐着不动。走开让她们说话,似乎有点显得冷淡,在这情形下。她知道她母亲为了她结婚的事夹在中间受了多少气,自然怪她,虽然不形之于色。同时婆婆又觉得她看不起她。子女往往看不得家里经常周济的亲戚,尤其是母亲还跟她这么好。小春姐姐望春想道:“其实我就是看不起声名地位,才弄得这样。她哪懂?”反正尽可能地对她表示亲热点。
因为国外也不太平,望春就和她的姑爷都回国了,这不来探望父母。
“小春,有没有男朋友?”
这时候小春跟如鸳一样已经不在念书了。
言太太随又轻声笑道:“在上海念过一阶段,男朋友怕是没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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