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黎府时,夜色笼罩了万物。求知将容若领进门,轻声说道:“西北角的绣阁,旁边有水池,水池旁有一亭子,写了米居两个大字。遇到有人问起就说是我的客人,自然没人为难你,我在附近给你把风。”容若笑着点点头。
求歌自上次被惩戒了之后,这几日在家或坐或卧。晚饭过后,回到房间,无聊至极。想着这样的禁足的生活何时才是一个尽头,免不了心中烦恼丝千千万。
她推开窗,一阵晚风迎面扑来,风中夹杂的梨花香带着一丝甜甜的暖意。月色朦胧,凉风习习。
求歌唤来萍儿:“你将我这琴搬到亭子里去,再点几束香驱驱蚊。”
萍儿问道:“小姐,你这是要对月抚琴吗?”
求歌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小丫头片子,从哪里学来这文诌诌的话,不知害臊。”萍儿红着脸儿,搬了琴和椅子,摆好物件后,求歌在琴前坐下,萍儿立在一旁。
“萍儿,你退下早点歇息去吧,我弹几曲也睡去了的。”
“小姐,不急,萍儿在这伺候着。”
求歌笑道:“芳儿那群小丫头们等着不心急吗?我可不想背地里被她们吐口水。”
萍儿见小姐不说穿,感激地点点头,做了个福退下。
求歌整了整衣裳,双手抚琴,右手指腹轻轻一拨,发出一声低沉的琴音。此时月儿隐藏在树梢后,只露出半个脸庞。亭子的入口处挂了一盏灯笼,在月色笼罩之下,散发了朦胧的光晕,清风吹过,阵阵花香扑鼻而入。
求歌心旷神怡,心灵像是被洗涤了一般,完全静下来。她右手手指轻拨,左手抚琴,叮叮弹奏起来。初时,琴声如含羞草般,在轻风的抚摸之下,时而翩然起舞,时而腼腆羞涩。彼时,琴声突然一转,如一个冰清玉洁的女子,肌肤雪白,眼含情嘴含笑,痴痴地盼着情郎归来。
求歌沉浸在琴曲之中。
一阵悠扬婉转的箫声由远至近,与琴声相合,如影随形,仿佛一对恋人翩翩舞着剑,息息相通,萧声中的一颦一笑,和着琴声中的亲昵欢愉。
求歌似乎有意一般又将琴声一转,双手不停地在琴弦上划拨着,声音瞬间变得热闹起来,只听到万千鸟叫声,蝴蝶扑簌扑簌展翅声,人的聒噪声。
哪只刚才悠扬的箫声此刻却变得空明起来,如巨大的山洞吸收包容了这一切。求歌并不以为然,她手速放慢,一阵长拨,如一个痴怨的女子,对月长叹,隐隐伴着呜咽之声,如泣如诉,箫声也一改曲调,如一个忠实的伴侣,陪伴倾听着他的情思和衷肠。
渐渐地,求歌越拨越慢,停下双手,箫声也和着琴声越来越低,余音飘渺。
求歌转过脸来,想看看身后吹箫的人是谁,她站起身来,头一转,脸上略带惊讶,又不失礼貌地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阿猫阿狗。”
容若并不生气,暖暖地笑着。
月光如流沙一般倾泻在求歌身上,求歌身披湖粉色的风衣,内穿一件淡绿色的纱裙,长长的青丝向后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如黑色瀑布一般的长发垂在身后。她眉毛细长,一双清澈的大眸子一眨一眨,好看的嘴唇微微上扬,挂着一丝冷笑。她略施粉黛,身上没有佩戴任何首饰,如出水的芙蓉,又如清晨绿叶上的朝露。
眼前这个容貌清新秀美,楚楚可人的女子实在难以和捶丸大会中刁钻的公子哥联想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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