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婳虽对此不甚了解,以染料来说的话有两种:植物染料,矿物染料。

她做生意总会认识些追求时尚的朋友,尤其是做设计工作的,有次聚会听其中一个说到要学什么植物染,她顺着听了些。

那朋友又给她们看了些图,围满竹竿的院中,一匹又一匹的蓝印花布迎风飘动,有说不出的美感。

平时见印花布料,总觉的有些俗,即便做成时尚款了,更要看人的气质。

至于钱妞说的药斑布,钱婳在钱记亦不曾见,其实这种蓝印花布约有千年历史了,古书曾记载:药斑布,以布抹灰药染青,候干,去灰药,则青白相间,有人物花鸟各色。

青,靛蓝。

灰药,以石灰与豆粉制的灰浆。

钱妞说在苏州见的蓝印花布与药斑布染制不同,不过多些新鲜款了。

蓝印花布大都将之前制作的镂空花纹版,放在白色的布上,再将灰浆涂入花纹中,浸靛蓝染料再晾干,剔除灰浆。

此前镂空的花纹便印在蓝布中了。

苏州做的不止有蓝底印花布,亦有白底印蓝花的布,以及双面蓝底印花布,溯其源,做法大致一般的。

蓝印花布,像钱家三姑娘这种身份的人不穿,作布帘帷幔之用。

两人这边说话,那边见有伙计搬装着蚕茧的筐,进去称重。

钱婳蹲着,顺手捡了颗蚕茧拿在手中。

“妞妞,你看那有画着画的浅筐。”

“婳姐,此物乃蚕匾。”

看钱婳指的方向,钱妞感慨道当真似以前那般少见多怪了,那会一起溜出城逛,她们三姑娘分不清黍与草的。

钱婳笑了笑,她又不养蚕如何懂专业的称呼,近看画着美女,忍不了用手摸了摸。

钱妞又道,“今日可需请教?”

钱婳回,“略懂了些,只青罗姐姐说的有些晦涩,你可有更妙的。”

钱妞问青罗说的可是些故弄玄虚的,不等钱婳她,又开口嘲了句,“要说大娘子身边的那些丫头,非要说谁最合心意,我选青纱。”

“别的不提,只青罗那丫头惯会装了,大娘子瞧她懂些诗文略有重用。”

“我们莫背着说别人了,你有更宜懂的说词,教我如何辨各种织物么?”

“婳姐你那日说观潮所遇,记不清许多,当真么?”

身为知钱婳底细的人,钱妞有些不信那日在旧宅听到的,可瞧着面前的钱婳,竟挑不出丝毫瞒她的表情。

钱婳随口说的,以为钱妞会随意回话,岂料又被怀疑了。

“随口聊的话,你懒的教我便算了。”

说着又拉钱妞的手,欲随着出来拿蚕匾的妇人一道进去的,眼睛却瞄到钱妞瞧对面染房,所以看染料么?

“去那边?”钱婳转身绕回来问道。

“婳姐,染块蓝印花布做你的面纱如何?”钱妞笑着反问。

“你瞧我近来可用面纱,”钱婳指着牙齿给钱妞看,顿了顿又说,“遇到良心牙医,可有惊到你。”

“有,原打算夸句的,可瞧着缝又大了些,略感不适。”

“哼,谁要你染的蓝印花布,厨娘她们都嫌土的。”

“我可染双面的。”

钱妞甩开钱婳的手,走到最近的门内向妇人们要些织物,拿着织物再进染房,邀钱婳一道长见识。

钱婳嘲讽了句,紧追数步。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