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了?”我轻声问。
“好多了”花儿轻声说。
“头晕不晕?头痛不痛?”我紧张地问。
“不晕,有一点点头痛。我看你挺好的,你没事?”花儿说。
“你高反了,我拿药给你吃。我没事。”我说,然后站起来去驮包找药。
“我们明天就下山回去”我一边找药,一边说。
“不许说‘不’”我一个字一个字重重地说。知道花儿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那种人,特别强调这句。
“明天翻达坂只有11公里了,就这样放弃吗?下坡到麻扎兵站休整吧。”花儿连看都不看我,自个在说。
“胡说。我们都成什么样了,还往前走,不要命了?”我把药放在她手上,对她吼叫着。
“我除了累,就是有一点头疼,其他没啥。”花儿说。把药放进嘴里,仰头喝水的时候,顺带看了我一眼。
“说实话”我说,在她身边坐下来。
“就是只有一点头痛”花儿说。
“我的手也好着呢,你看。”花儿把手伸过来我的面前,让我看。
“真的没事?”我问。
其实,能坐在204废弃道班说话,而且没有严重高原反应,我心底也是不愿意放弃新藏线的。
“你自己看嘛”花儿看着我说。
“那你给我保证,路上要听我的。”我也看着花儿说。
“我一直听你的”花儿说。
“看看明天什么情况吧,今晚好好休息。”我说。
晚上,我根本睡不着,可能是累过度了,也可能是心事太重,放不下。回想今天的所走过的路,和我们过去所拥有的美好时光,我忍不住眼泪流了下来,悲喜交加。
喜的是我们在大雪中、黑夜里一路顺利到达了204废弃道班,虽然磕磕碰碰,但是好歹没有碰到不好的事。悲的是这条路太难走,不应该让花儿受冰雪、啃干粮吃泡面、喝冰水这些苦难的折磨,怪自己当初没有坚持选择不来或者搭车上来。其实后面没有车上来了,想搭车也是实现不了。
我带上耳机,把手机的音乐打开,放着Two Steps From Hell的《Blackheart》。当夜深人静的时候,那种自我怀疑又涌上心头。是不是自己哪根筋搭错了,自己是不是有病,为什么来这里。这一切都是为什么,难道冥冥中我们的生命必须来到这里?难道我们必须经过“死亡高地”的洗礼才能成为更好的人?
花儿能在这样的环境下走这么远,出乎我的意料,我突然觉得对花儿的理解似乎还不够多。虽然她有时候也挺犟,但是也并非事事如此。回想我们下午的朗诵和唱歌,也突然会心的一笑,好像黑夜里点亮着温暖的灯光,转过头去亲了她一下。
关掉音乐后,迷迷糊糊中,我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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