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三驾装饰简朴的马车隆隆开过来,停在了这座不知名府邸门外。

从前头跳下来一个小厮,背膀宽阔,弓腰半跪在泥地里。不一会儿,一人掀开竹篾帘子,一脚踏在小厮腰上,稳当当跨了一步,踩上了大门口的青石板。

张柯生活在那个日上三竿都不一定起床的时代,没有早起的习惯,这时候还缩在被笼里边呼呼大睡,加上宅院着实大了点,马车的浩大声势传到他住的屋子只剩下细微的响声,完全没能唤醒他。

直到外面咚咚咚敲门声连绵成了一声,邻家养的公鸡跳上墙头打鸣,他才一个打挺坐起来。

这一坐不要紧,迎面撞见了一双感情冰冷的眼睛,吓得他后退了一步,这才看清眼前的人是谁。

“春霁,你为什么在我屋子里!”

张柯还穿着熟绸睡袍,松松垮垮的,基本上和一丝不挂没什么两样。朝向池塘的门打开了,凉风一吹,他一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有人在叫门,我就进来了。”春霁赶紧背过身,就当什么都没看见。

“有人,谁?”他眼神陡然凝重起来。

张柯穿好衣裳,并不熟练地拎着拖沓的衣摆,跟着春霁走过九曲回肠的廊道和房间,看见了那扇起码有三米高的大门。

春霁停留了半刻,张柯随即停下脚步,等她快步走向一侧的小门,打开了门栓,暖烈的阳光轰地照射进来。

“长云公子。”春霁欠身对门外施了个礼。

“张公子,昨晚在寒舍住的可舒服?鄙人今天才来拜会,多有怠慢了。”

一个爽朗嗓音穿过门庭,直接落在了坐在地上抠脚的张柯耳中。

他一想就明白了,原来是屋主来了,听起来还是个有钱人。春霁说过这屋子是由当地穿越者代理购置,那这个人想必也是穿越者了吧。

他立刻站起来,拢着袖子、踢踏着不舒服的鞋,笑吟吟地走上前,到了门边,才见着外边那位的模样。

一身利落锦衣,腰间挂白玉和佩剑,正一本正经拱手立在青石板上。他忍不住上下打量一番,认可似的点点头,决心也要弄这样一套行头。不然他这样一身宽松的休闲袍服,走路都费劲。

张柯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揖手道:“初次见面,有劳公子为某人寻得一个栖身所在,在下先谢过公子了!”

长云公子听罢赶紧上前一步,扶住张柯的肩膀,笑眯眯道:“张公子不必客气,四海之内,皆兄弟也,我在你们那边的时候,也多得热心之人的帮助,现在是我做东,自然是要尽心招待远道而来的客人,不敢怠慢。”

他又退一步,抱拳作揖,“我看张公子与我年龄相仿,你我二人又是来自文化相通的国度,不如你我就以兄弟相称如何?”

“好说好说,长云兄有此意,那某人也不便拒绝了。”

张柯听得点头如捣蒜,只觉得这文邹邹的语气和塑料兄弟戏码让人头皮发麻。

话不多说,既然是房东来了,不能怠慢了,他倒是知道一些古代礼仪,赶紧招呼春霁打开大门,请长云公子从大门进。

眼前这位皮相和脾性俱佳的公子哥推脱了一阵,也就接受了,还是客气地请张柯这个客人先行。

张柯倒是乐呵呵的,但同行了数十步,感觉就有些不对劲了。

这位面如冠玉风流倜傥的公子哥一步步都是慢调子,边走边问道:“敢问张公子是哪里人?”

“哦,我地球人。”张柯随便糊弄道,反正这样说也没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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