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得太贪心了么？众目睽睽做这种缺德事，早晚会坏了有些人的财路。”
吴褚虽是摆出一副厌恶表情，可在同行的张柯看来，这种厌恶明显是立足于默许了杀人行为的立场上。
见过多少杀人现场，杀过多少人？才会从里及表地表现出那种平淡？
张柯此时只能空瞪着死鱼眼，来回观察着身边让他忌惮的人：行人、茶摊老板，还有吴褚。
似乎察觉了张柯的不适，吴褚眼中那种凛冽的锋芒收敛了些，他转过头小声问道：“张兄，要不要杀了这个人渣？”
张柯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杀了谁？他？我有何德何能代替法律来允诺惩罚犯罪？用私刑这种事情即便是在古代也是慎而重之的，再说了，你这种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对的行为又和他有什么区别？
“张兄，你要是接受不了，可以回避一下。虽然长时间不练习导致生疏了许多，杀了他还是足够的。”
又是一句很平静的话，张柯简直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出发自肺腑四个字。
然而，在两人僵持的同时，茶摊老板就那样站在原地，来回抹着遍布皱纹的手，那副诡异笑容如同烙在脸上的面具，细看之下极为空洞可怕。他嘴里反复念叨着倒在桌边的人头数，摇着脑袋，像是对说出那种话的吴褚完全不在意。
“走吧。”张柯咬着牙，艰难吐出这句话。
“什么？”吴褚有些惊讶。
“我们走，不管他了。”
他没能迈过那道门槛，即便他可以用能力创造出刀剑和枪械，也能对着冷冰冰的枪口面不改色，但真的让他用武器抵着某人的头，扣下扳机，他做不到。这需要的不仅仅是勇气，更需要牺牲掉某个底线。
张柯心里的理性很清楚，一旦牺牲掉那东西，人就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牺牲的了，那样人会变成毫无底线的非人。
神情恍惚地走出了一段路，张柯踉跄停住了，眼神空洞得可怕。他忽然想到，自己虽然拯救了自己的理性，但却丢下了几个人的性命。
“刚刚那几个被下药的人，他们已经毒死了吗，还是说……”
他们肯定死了吧，肯定是这样吧，这样就不是我没有救他们了，责任不在我。张柯的脑海中正回荡着这样的声音。
“哦，这个你不用担心，他们中的毒很深，基本都死了。”
“基本都死了，也就是说还有没死的……”
“可你刚刚说得很对，我们没必要和他动手，作为穿越者，我们最大的禁忌就是和这些局外人有过多牵扯，即便是改变了很小的因果线，也可能引发严重后果。”吴褚的声音越来越低，他也不知道张柯是否听进去了。
过了好久，张柯才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轻声说道：“我明白了。”
吴褚还是有些不放心，另外补充了一句，“希望你不要误解，我们的协会并不是一个崇尚暴力的机构，这只是我本人的想法，而且我们是有科技开发部门的，并不需要所有人都冲在最前线……”
“不，我是真想通了，因为我现在，也牺牲掉了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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