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安静得不像话。直到由于房间温度逐渐上升,冷气自动吹起飘带,发出微微的炸响。
月鳢清了清嗓门,打破了沉默。
“恐怕阁下会在脑子里出现无数个问号罢——我们如何要这般深入地了解您的过去?是通过哪些途径了解到的?是否动用了什么非法的手段?是啊,要全盘了解一个陌生人的过去,并不容易,但对我们这种行家里手来说,不过是徒手之劳。”
他不自禁得意起来。眼角的肌肉颤微微地抖动,那块黑色伤疤越发显得狰狞。
“至于阁下如今的其他事体,便只需多花点心思、多费点脚力便能知晓。譬如每隔几天阁下便与爱人来这家酒店游泳,对跑步情有独钟;工作上尽心尽责,尤其对新人不吝赐教;饮食方面较为克制,似乎每两周会有一次吃汉堡薯条类速食的习惯;爱喝黄啤酒和威士忌,偶尔会触及白酒、黄酒;爱听爵士乐,独行时喜欢唱歌,除却华语,还会日语歌,但英文和粤语便不太入耳……总之要我说,阁下始终保持着良好的、上发条的闹钟般的生活习性,安安稳稳。有美貌可人的妻子,有懂事乖巧的女儿,之于他人,若非抱着一夜致富、向往过纸醉金迷、美女环伺的日子的话,这种生活还真叫人羡慕。”
酒劲上来了,眼前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梦幻的意味。我将杯中仅有的酒喝完,连同最后的冰碴子一齐吞下肚。
月鳢接着说:“话说,人是极其容易被麻痹的动物呢。有时候,为了让别人感觉自己很强大,有的人会强撑自己的功劳,不管是夸张地放大原本小到不值得一提的事情,还是捏造根本不是自己能力所及的,很多人确确实实地那么吹嘘。这种事情普遍得很,以至于老实人也会不自觉地被带坏。就短期而言,吹嘘不属于自己的功绩,确实能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回报。但倘若习以为常,连自己都被欺骗了,觉得真做过那些伟大的事,就非常糟糕了。”
他一边说,一边在椅子上摸索调整的按钮,扭动身子,试图寻找较为舒适的坐姿。
“也许阁下会说我啰嗦,可我真要谈一谈自己的前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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