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千户这番话说出来,自己都觉得脸红,好久不用这“道貌岸然”的话术,再次使用起来,难免有些不好意思。

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左千户打上山门,用索命梵音迷了鬼宫弟子,然后又让鬼宫弟子把马车抬到鬼宫大殿口,转头又把这些鬼宫弟子杀了。这一系列扫操作简直就是骑在头上拉屎的完美典例,但凡有点血性的山门大派现在早就冲出来跟左千户拼个同归于尽了。

好在,这鬼宫不是一般的门派。鬼宫之主鬼圣眼皮狂跳,但看着左千户还算客气的态度,鬼圣却莫名的放松下来,他坐在椅子上,伸手一指,示意左千户坐在下首,同时开口说道:“邪佛大人来我这里,应该并不是杀几个鬼宫弟子那么简单吧,有事不放进来一叙。”

左千户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一是鬼圣的态度与他心中所想大有不同,二来这鬼圣对他的称呼怎么是个“邪佛”,这邪佛是什么鬼。

转身上马车接了夫人出来,左千户带着傅月池、李老头和鬼仆三人来到鬼宫大殿,左千户和傅月池尽皆落座,李老头和鬼仆则自觉的站在两人身后,左右侍立。

左千户拱了拱手,介绍道:“在下左千户,乃京都捕快,兼朝廷千户之职,这位是我内人,月池。”

“哈哈哈,久仰邪佛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年少有为,但不知邪佛大人来我鬼宫有何指教。”鬼圣打了个哈哈,身体丝毫不敢离开作为,双手扣住椅子扶手,一旦有变,就立刻催动机关。

“哈哈哈,好说好说,谈正事,我得先问你个事。”左千户一脸纠结的看着鬼圣。

鬼圣心说来了,这邪佛左千户果然在这里等着自己呢,心中暗暗戒备,脸上倒还是神色如常问道:“但讲无妨,不知我鬼宫如何惹得邪佛大人不满。”

“哎,鬼圣大人这样说就见外了不是,鬼宫哪里惹过我,我想问的是,你为什么叫我邪佛?”左千户凝神看着鬼圣,他的心里也有猜测,怀疑是自己之前在江湖群雄前斩杀三人所致,但另一方面,却也猜测是不是这鬼圣给自己瞎起的外号。

果不其然,鬼圣微微一笑道:“大人说笑了,您当日于众目睽睽之下唤出佛门金身,斩杀三名好手,群雄束手,无人能敌,您的名声可早就在江湖传开了,但有白莲教活菩萨觉得您妄造杀业,所以便传出您是邪佛降世的传言,江湖上一传百,百传千,自然也就传开了。”

左千户点了点头,心说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接下来问道:“白莲教是吧,那她,他有没有名号?”说着便指了指自己的老婆傅月池和身后站着的李老头。

鬼圣笑道:“大人说笑了,傅小姐和这位老汉哪里会有什么名号,一般人只怕都不知道两位是谁。”

左千户笑了笑,脸上笑意忽然灿烂了起来,“一般人都不知道,那谁不是一般人,谁知道,又或者谁在故意打听呢?”

鬼圣脸色一变,这左千户不对劲,这句话不像是在问话,而像是在找事。当下小心翼翼的答道:“大人,您是在说谁在打听您几人的消息吗?误会啊,误会,我们鬼宫大小有点势力,所以在势力范围你鬼仆带着您来我们鬼宫的时候,便有好事者传讯,实在不是我们故意打听……”

“鬼圣大人,您别着急,我是想问,我刚才只告诉你我妻子叫月池,可没说她姓傅啊,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左千户脸上依旧在笑,但眼睛已经微微眯了起来。

这白莲教随便编排他,左千户倒可以接受,邪佛这个外号不好听,但也算是个名头,以后行走江湖一来可以拿这个名头吓唬人,二来也能防止一些小人窥探,倒也算是有弊有利。但牵扯到他的夫人,左千户便坐不住了。

左千户也不想带着自家老婆四处招摇,但京都不太平,而其他傅天仇又在四面八方的造反,想来想去也找不到什么可靠的人保护自己老婆,倒不如自己看着,一来安心,二来左千户也有自信,凭借自己的武功,必然能够护的老婆周全。

所以在听到有人好像正在打听自己老婆的底细,甚至开始在江湖上传播的时候,左千户就坐不住了,心中杀意翻涌,恨不能立刻把乱传自己老婆消息的人全部斩杀。

鬼圣现在心里很慌,是人都能看出左千户现在情况不对,鬼圣手臂跳动,想要搬动机关,但又硬生生忍住了,这左千户还没掀桌子,那一切都好商量。

“大、大人,您有所不知,之前傅天仇傅帅于江湖召集仁人义士,共举造反大旗,在聚义之地,有人从诸葛卧龙先生那里听说傅帅还有一女,嫁于当朝左千户。这在江湖上不算是什么秘密,只是此前不知左千户大名,现如今因邪佛之名,江湖上虽然没有刻意传您夫人的名声,但在有心人眼里,那自然知道您和您夫人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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