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嫔住的储毓殿在御花园的西侧,馨轩在整个后宫的最东角,是以去见燕嫔,我还需要穿过御花园。时辰尚早,后宫妃嫔每半个月才需到皇后那请安一次,因此本就养得慵懒的妃嫔们在这样的时候,基本都未出门。
冬日下雨本就反常,更何况昨晚还有电闪雷鸣。本是惊蛰才有的气候,却无故提前了数月,事出反常必有妖。
昨晚下了雨,但冬日气温又低,是以到处都是冰柱。路上倒是有宫人清扫,只是有些湿,却也不妨碍正常通行。
穿过御花园的时间,却看见良妃正在那训人。我虽新奇往日最是平易近人不摆架子的良妃居然也有这般样子,但到底和我没有多大关系,打算行完礼后便径直穿过去。
良妃看似心情确实不佳,对我敷衍两句后便回过头继续训道。
“本宫和你说多少遍了,这花儿最是娇贵,虽能在冬日盛开,却是耐不住冬夜里的寒气的。之前瞧你是个懂事的,便将此事托付给你,可你看看,这才几天就成什么样子了!”说完,似还不解气。
“前日你擅自跑梅林那去喝酒,将这些花撇下,我已是体谅你平日的辛苦,不便苛责于你,却不想,你竟是个得寸进尺的,昨晚又擅自离开。这花本就较弱,才经历一场大雪,还没缓过来又是一场暴风雨,别说是花了,换你这个大个儿人都受不了!”
匆忙间,我回头看了一眼那跪在地上低着头一言不发的花匠,示意春秀先行去储毓殿和燕嫔说一声,我待会过去。春秀会意离去后,我便折了回去。
走近一看,才看见良妃身前的几盆小花,虽已是残败不堪,却依旧可以看出它原本娇艳的大致模样,这种花向来都需要花大力气和时间培育,想来为了这个品种良妃没少费心思,也不怪她如此生气。
见我回来,良妃撇了我一眼,语气不善道,“馨嫔有何事?”
我没有理会她语气,只是顾自蹲下,伸手捻起一瓣脱落的花瓣,送至鼻尖轻嗅后,真心赞叹道,“这花可真美!”
见我夸花儿,良妃满脸心疼,“这几株寒虞本宫可是等了三年,好不容易今年盼开花了,却都被这奴才给毁了!”说起那花匠来,良妃又是咬牙切齿。
那花匠的身子也随之一颤。
我仔细翻了翻,发现这寒虞虽然花瓣都被打得凄惨,根茎却是完好地扎在培土里,便出声道,“姐姐先别急着生气,这花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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