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家”比路晓华想象的还糟糕。
总共两个房间,一间客厅一间卧房,晚上都不知道要怎么睡。
就在屋后,有一个简陋的像猪圈的棚子,那里就是灶房!
镇定镇定,不就是环境差点嘛,她有手有脚,有来自现代那么多知识,还怕生活好不起来?
呼一口长气,路晓华一瘸一拐地朝棚子,哦不,是灶房走去,脑子里响着媒婆告诉她的事。
顾家来的时候虽然什么都没带,可来后有跟这个村子的村民买了不少米菜柴火等等,就放在灶房里。
当时媒婆还告诉她,要安安心心地过日子,这顾家总不会真不管这顾大少爷。
想来媒婆也是明白的,这顾大少现在跟顾家的弃子一样,被丢在这穷乡僻壤的丰河村。
可当路晓华走进棚子,她差点喷血!
推在一起的柴火都是潮的,打开装米的袋子,里面居然就最外面放着一层薄薄的米粒,下面全是烂谷,再看看那些菜,菜叶烂了一大半,剩下的都是失了水分蔫哒哒的,一看就知道这菜不知道放了多久,现在全拿来卖给他们了!
路晓华憋了一天的火在此刻统统“蹭蹭蹭”地往外冒,现在她人都已经嫁了,顾家势大她没办法,只能隐忍,可要连同等的村民都能这么随随便便欺负他们,那她以后还要不要活了?
她能忍,顾禹也能不管,可她肚子里的孩子不能忍!
她捡了根结实点的棍子当拐杖,一瘸一拐地又回了房间。
路晓华气势汹汹地走到房门口,深吸一口气,把张扬的气息收一收,委屈的小媳妇模式启动,睁大眼睛逼自己眼眶红一点,这才走进房里。
她用又委屈又怯弱娇滴的声音说:“相公,咱家跟村民买米买菜的那些契约文书,可在你这?”
顾禹虽有些狐疑,但还是点了头,起身往床边搁置着的木箱走去。
他走得很慢,似乎走路对他来说是一件很吃力的事,走到了还得停下来,撑着木箱咳了两声,稍作休息才将箱子打开。
路晓华不动声色地挑了下眉,她还以为他摔成了个残废,没想到还能走,虽然走得艰难,他这情况看着更像一个肺痨患者。
她上前搀扶他,语带关心:“你不方便,要拿什么,我来拿吧。”然后偷偷地瞅了眼箱子里的东西。
里面的东西很简单,就两个包袱和两个小盒子,一目了然,一个传言大户家的大少爷,可真是寒酸。
再看顾禹,看似面无表情,面颊却是绷紧的,眼神晦暗,像是对自己这般无力的状态感到自我厌恶,但他克制着自己,指了指箱子中的某个小盒子,“有劳了。”
路晓华心里划过一丝同情,她依着对方的手势,拿出盒子翻开盖子,翻了一张纸出来,虽然繁体字看不太懂,但大致意思还是能揣摩明白的,她迅速地翻阅一遍后,将契约収起来塞自己怀里。
“嗯?娘子需要为夫念给你听么?”两人离得近,低沉略带磁性的嗓音在路晓华耳畔响起。
低音炮真要命!
路晓华长睫颤了一下,热气弥漫到耳后。
她咽了咽口水,拉回心神,但终究还是受了点影响,下意识地就回道:
“嗯,我看的懂。相公啊,我们买的那些米啊菜的,全都不能吃,怎么着我也不能饿着相公,那些人太欺负人了,我去找村长,讨个公道,就是饭可能得晚点吃了,相公你就先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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