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那时,山外恰起一阵狼嚎,和着赵鸣盛被拍痛手指头的惊喊,正好合成一拍,十分应景。
“可是……”赵鸣盛还想再争辩一句,一抬头,正对上云烟恨不得一刀剁了他的眼神,心中立马打起了退堂鼓,适时将那句“他们也喝不完”噎在了喉咙里,转身乖乖回了房间。
云烟放下筷子,眉头却是一皱,他这委屈得像个村头寡妇的小表情,是怎么回事?
……
时下酉时已过,约莫正戌时一刻,天头不知何时盈上一轮明月,薄光轻灵,云烟看了看火候,算下时辰,估摸着云蝉父女俩儿还得等上几个钟头才会回来,当下又升起了心思。
正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前世因为自己的疏忽,最后才导致云家家破人亡,这一次,她绝不能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而这迈出脚的第一步,便是先人一举,收归“腹水”。
衣兜中的三颗东珠静静地躺着,时不时随着云烟起身走动的步伐来回荡动,随即,脚步在房门前停留几秒,步头一转,径直从院子东向走了出去。
屋内,赵鸣盛右耳动了动,原本侧身躺着,听到响动,一个翻身从床上爬了起来。
“这小姑娘儿,有情况啊。”赵鸣盛躲在屋门后面,借着门缝外炤火和玄月的微光,亲眼看着云烟神神秘秘地走了出去。
“难道……”像是想起什么,赵鸣盛大口一张,两眼珠子鹌鹑蛋一般瞪得椭圆,“我就说这姑娘儿不简单,定是趁着夜深人静,悄悄躲起来修炼什么绝世武功去了。”
随即,面色一转,眉毛随着眼珠子往上连挑两下,“这么大好的时机,不去瞧两眼,岂不是亏大发了!”
说着,随手从炤房里捡了根烧火棍,一瘸一拐跟了上去。
绕过两片丛林,最邻近水塘的一家此时已经灭了烛火,想来已经歇下了,云烟停下来踮脚望了两眼,正打算调转脚步等明日天亮再来,却那时,一声微弱的叹息从一旁的茅草堆子里传了出来。
云烟慢慢地凑近一看,杂乱的茅草堆子里,正窝着一袭黑影,小小的一撮,而黑影之下,几丝斑白瑟瑟发着抖,看上去尤其显目。
云烟再三瞧,越看越觉得眼熟,试探地往前几步,她一走上前,那黑影也随着往上张望了一眼,瞬间不动了。
“敢问,这里可是张伯仁,张秀才家?”云烟一眼便认出,眼前这人就是自己此次前来寻找的目标,但思虑半晌,仍取巧的问。
张秀才,原名张动,字伯仁,少时考上秀才,因家中穷困潦倒,为人又过于偏正,多年来一直未能中举,妻子少时不耐贫苦,生下一个儿子之后便偷跑离家,留下独子老父相依为命。
本是安稳的日子,闲暇时辰辅人一两字画,父子俩也能勉强生活,谁知这唯一的儿子竟生生惹上了赌债,前世的事也是从这里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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