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言,这是一位奇丑无比的女子,可是——我怎么不觉得她难看呢?难道我是脸盲患者吗?”
凌云绝顶之上,云雾缭绕之中,檀木书案后,端坐着一位男子,双眉如剑,英气逼人。书案上一副女子的画像,让他很是困惑。
书案后的男子,正是天下赫赫有名的新一代宗师——闻承宇。
画像中的女子,是豪门望族——郝氏家族的继任家主——郝香香。
书案上,与画像并排放着的,是一封信——郝太夫人的亲笔来信。郝太夫人,正是郝香香的亲祖母,郝家现任家主的母亲。
信上写着:闻公子,见字如面……现有要事相托……万分紧急,乞请公子即刻下山相助。
……
郝氏庄园,丰收时节。
郝香香觉得奇怪,为啥她低头收稻时,费都头总是盯着她看,还时不时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今天和往日有什么不同吗?
抬头仰望天空,白云飘浮着,阳光从厚厚的云层缝隙里射下来,照亮了大片大片的稻浪。大风刮过,阵阵稻浪翻滚,发出好听的沙沙声。
这个声音,意味着丰收,意味着富足;也意味着,农户们辛苦一年,没白辛苦;更是意味着,郝氏家族可以为整个吴蜀国提供一半以上的粮食,意味着郝氏家族在吴蜀国的地位和荣耀。
郝香香低着头,又悄悄瞟了一眼费都头,他脸上黑黝黝的,笔直的身板,鹰钩鼻子,一双眼睛寒光四射。
郝香香不害怕费都头。他确实是极厉害的——吴蜀国屈指可数的八级高手之一。可是郝香香不怕他,因为,他是妻管严,他的妻子费大娘,就在郝香香身边,正手把手地教她,与她一起熟练地收稻子。
费大娘是整个郝氏庄园的总管。她这个人,干练泼辣,又有亲和力,下人们既怕她,又爱她。她对郝香香非常宠爱,宠爱到了不讲原则的地步。所以,香香在郝氏庄园里,恣意妄为,可以横着走。
“今天怎么啦?”郝香香悄悄问费大娘,“师傅干什么老盯着我看?”
费都头是郝香香的师傅,从小教她武功。
还没等费大娘回答,郝香香又说:“我又不是美女,他看我干啥?师娘,你说呢?嘻嘻嘻……”
费大娘掐了一把她的细细胳膊,“呵,香香,胆子挺肥的,敢拿师傅师娘开涮啦!回头让你师傅好好教训你,罚你到寒潭里泡三天。”
“哎呀,师娘好狠心!寒潭,那是人能去的地方吗?”提起寒潭,香香心里一阵心悸。
寒潭在寒山的山巅,皑皑白雪之间。费都头为了训练郝香香的内功,每个月都会提溜着她,轻功飞上寒山山巅,一把把她扔到寒潭里。郝香香冷得发抖,一次次想爬上岸来,一次次被师傅的厉掌扇回去。绝望之际,郝香香只好强忍着泪水,暗念心诀,对抗寒潭的阴寒。
几个时辰下来,几乎奄奄一息失去意识时,师傅才会把她拎出来。如果泡上三天,那肯定是冻的硬翘翘了呀!
如此每月受罪吃苦,郝香香的内功已经相当了得。日常四季变化寒暑交替,对于郝香香来说,已经毫无感觉,她终年只穿着一身薄薄的衣衫。
郝香香明白,其实,费都头还不是最狠心的,她奶奶——郝太夫人,才最狠心。按照她的要求,每日除了练功,郝香香还需要跟着费大娘干农活,比力气最大的农户干的还要多,而且什么都干,耕田犁地,播种插秧,修筑堤坝,疏通河道……每日里,和牲口差不多,这庄园里,几乎没有她不会的农活儿。
郝香香,活得真不像个富家子弟,看她每日里和农户们混在一起干活吃饭喝水,甚至躺在地头休息聊天,说粗话,实在是,真不像个豪门小姐。
郝香香被师娘惯坏了,她转念一想,就冒出一个泡泡来。
“师娘,你不用担心啦,师傅盯着我看,倒也安全,我是闻名四乡的丑女,看我,总比看茶花街的女子,要好多了。”郝香香坏坏地一咧嘴。
“哎呀,臭香香,你怎么拿自己和茶花街的女子去比呢?茶花街的女子,都是些贱人!”费大娘和所有的已婚良家妇女一样,对于风尘女子都深恶痛绝,恨他们勾引自己老爷们儿。倒好像,那些老爷们不是自己甘愿掏钱去买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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