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你怎么这么对它?”银杏娇声喊道。
其实,刚才银杏说的“作死”,是指晶莹犬,而非费都头,费都头误会了。
银杏是郝太夫人从逃难的人流中救下来的,当时,她身后插根稻草,正在被爹娘叫卖,不过五百钱。太夫人看他们全家可怜,拖儿带女,还生病,就给了她爹二两银子。
太夫人看这个小丫头长得伶俐,留在身边调教着。银杏越来越水灵聪明,言辞爽利,深得郝太夫人喜欢。
不过,有一样儿,不太好,银杏一直在太夫人的宅院里长大,偶尔随太夫人到村子里来巡视,她眼里只有太夫人,还有这只太夫人喜欢的晶莹犬。别人,对于她来说都可视作无物。尤其是费都头这样的粗人,更不入她的法眼。
所以,刚才那声:“作死”的话,确实不是对费都头说的,因为,她压根没有看到费都头,她满心满眼里,都只有晶莹犬。
可是,当晶莹犬被费都头气愤地丢在地上时,银杏终于看见了费都头,看见了一个粗俗不堪的粗人——费都头。
一个粗鄙之人,也敢这样对待我家高贵的晶莹犬!可恶至极!
银杏摔出丝绦,唰唰唰,就把费都头捆得结实。
“跟我回去!向太夫人请罪!”
“我有什么罪!”费都头轻轻运功,丝绦段成几截了!
哎呀,作死,可惜了我的好看的丝绦。银杏一手抱着晶莹犬,一手攥着剩下的一截丝绦,梨花带雨地抽泣起来。
费都头脾气暴躁,平日里有费大娘时时提醒着他,他还知道要收敛,此刻,受了一个小丫头的无名火气,如何能忍得下?
费都头的拳头吱吱嘎嘎响起来……
恰在此刻,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一个中气十足的雄浑男中音响起来。
银杏看见了那个粗人身后,出现了一个飘逸俊秀的身影,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闻公子!
银杏连忙上前,对着闻公子盈盈下拜,微微含笑,口中说道:
“给闻公子请安!”
闻公子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你是哪位?好像面熟,有点儿。
……
闻公子费都头重新把苏醒过来的三小姐郝香香,与费大娘,都安顿好在堂屋里。
费大娘依旧是靠在厚厚的靠垫之上,今天费心费力,又带着内伤,她可是神思疲惫极了。她轻轻抚摸着半卧在身边的,已经苏醒过来的三小姐,真是失而复得,再也不敢疏忽大意,必须时刻看好了三小姐。
费大娘看着坐在两边的闻公子,和抱着晶莹犬的银杏,问到:
“太夫人有何吩咐?”
“太夫人?她没啥吩咐啊。”银杏脆生生答到。
费大娘看了看立在门边赌气的丈夫,又看了看脸上毫无表情的闻公子,无可奈何地继续问:
“那么,银杏姑娘,来村子里,有何见教?”
姑娘,这个称呼,原该用在小姐身上,而不是侍女,不过,银杏不是普通侍女,她是太夫人身边的贴身侍女,自然要好生对待,于是费大娘不仅请银杏坐在自己身边,还尊称她一声:姑娘。
“费大娘,不是我要来的,是它非要来,我追着它来的,这不,它来了这里,不小心就被费都头害成这样了!”银杏一脸不高兴,抱着怀里晶莹犬,用一条带着浓郁香气的绣花帕子,为它擦拭毛发。
费都头被冤枉,也懒得解释,气得半死,只好去院子里,找了个角落,蹲着。
闻公子冷静地看着这条晶莹犬,心里觉得非常古怪,他发现,晶莹犬虽然一直奄奄一息,可是时不时就朝着郝香香的床榻方向喵呜一声,似乎很是眷恋。
闻公子问道:
“三小姐,你和晶莹犬很熟悉吗?”
“没,没有啊……”郝香香不明所以,不知如何作答,只能轻轻无力地答道。
晶莹犬突然睁开眼,对着闻公子汪汪汪汪叫了几声,似乎有满腔的怒火。
银杏连忙把晶莹犬安抚住,她一直盯着闻公子,此刻,她完全忽视了正用怀疑审视的目光看着她的费大娘。
“闻公子,你不记得我了吗?”银杏忍不住问道。
“银杏姑娘,此话怎讲?我们昨日刚在太夫人那里见过,自然是记得的。”闻公子清冷地回答。
“公子,你果然不记得我了,那一年,在寒山上,咱们见过的呀!”银杏的语气带着浓烈的暧昧。
屋子里所有人都很诧异,尤其是郝香香,她心里一阵着急,嗓子眼里一股腥气涌上来,喷出一口鲜血来。而那晶莹犬,猛地一跃,挣脱银杏的怀抱,跃上了郝香香的床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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