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阁子下立着披甲带剑的近卫军。这幢建筑向来是少将军府戒备最森严的所在。
徐山槐抬头看见第二层书房朝南的窗户开着,便知道安朔在里面。
门口小厮打扮的近卫军伍长通禀之后,毕恭毕敬地请山槐入内。二楼廊下亦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转过几间藏书室才到点提斋门前。
“……这封信寄给母亲,就说我意已决,请她放心,……”
安朔正在伏案书写着什么,小厮凌歌从旁侍墨。
二十几岁出头的年轻人容貌昳丽,可惜眉宇间紧缩的沟壑让他看起来十分老成,见徐山槐候在门口,安朔便立刻请入,命凌歌奉茶。
“这几日已将公田上的账目归整清楚,属下送账本来给郎君过目。”
徐山槐说着便将账本递给安朔。
安朔接过,只随意翻了翻便放在手边。
“那些欠债不还的长工大多与我家族内一些旁支亲戚牵扯不清。你看着办,账目能消的消,能讨的讨。”
山槐领命,缓缓退下,才走到门口又被安朔叫住。
“公田那些杂事与你而言不过小菜一碟,专程来一趟,到底想说什么?”
他回过身来,与安朔相视一笑。
这一笑便让他们仿佛回到雁门关外每个枪林箭雨的日子。因为不知明日是生是死,故而能肝胆相照,什么事都能直言不讳。
往昔在雁门关时,徐山槐就是安朔的左膀右臂。当年安朔单骑入草原,擒拿狼族三皇子,若不是徐山槐接应及时,安朔早就喂了狼。因为徐山槐比安朔大几岁,平素安朔将他当成兄长一般看待。
“事关郎君内宅,山槐不便多言。何况属下听闻卢国丈已经从范阳启程回京。无论边关,朝堂,都请郎君早作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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