晅王烈曜阳甫一睁眼,发现自己躺在一间茅草屋里,肩头仍是烧灼的痛感,咽喉干涸无比,他的榻前是一张苍白憔悴的脸,此时的若瑾眉头微蹙双目紧闭想是极为困倦。
似听见些微响动,若瑾清澈的双眸如水波般潋滟,“殿下醒了!”她盈盈起身,“你已经昏迷了大半个月,终于醒了。”
“殿下?”烈曜阳的眸光闪烁。
“殿下本是煜国皇子烈曜阳啊,煜皇敕封殿下为晅王。”
烈曜阳闭上双目神色凄苦,“不知为何,我想不起过去......若是那晅王的经历蚀骨磨魂,我......宁可不是他。”
若瑾面容惨淡......
“一切既已过去......我再不是什么晅王,我只是烈曜阳。”
若瑾眼含泪光轻轻地点点头,“不论你是谁,只要你醒了便是极好的。”
那日若瑾悠悠醒转,发现自己躺在马车里,身旁是奄奄一息的晅王,原来是赵叔及时赶到救了他们。
晅王兵变计划中本没有对赵叔的安排,他仅飞鸽传书告知赵叔起事的时日,而赵叔视他如子,极其关心他的安危,便千里迢迢赶往煜都。
赵叔到时煜都城外满目疮痍,残缺的尸体杂乱地堆叠着,口吐白沫的战马瘫软如烂泥一般。赵叔他们翻找了大半个时辰才发现了昏迷的晅王和若瑾,他们背负二人离开那修罗场,暂居在一处山村农舍里。
若瑾醒来后为晅王烈曜阳喂下百花续命丸,又按药灵所授之法炮制血牙菌解了他的腐草之毒。
当日他身上所中箭伤,刀伤,其他外伤更是不计其数,若瑾耗费不少灵药才将他治愈。
可是,为何他竟失忆了?或是他不愿再次忆起那段痛苦不堪的经历?若瑾有些惘然,不过,确如她自己所说,他醒来便是极好。
他醒了,若瑾的心情颇觉大好,连在厨下煎药也轻轻哼起歌谣。
赵叔离开农舍的前夜,若瑾实在忍不住向他询问晅王娘亲的过往。赵叔说晅王娘亲本名越菱,是他好友之女,好友死前将越菱托付给他。但他是个男子而且还要跟随亚父习武经商,他就将越菱寄养在婶娘身边。那时婶娘在煜都开了间小酒馆,煜皇也只是个无人问津的闲散皇子,不知何时两人竟相识了,后来越菱有了身孕。晅王四岁时,煜皇将越菱接入宫中敕封贵嫔。
赵叔说自越菱入宫后便再无欢颜,他偷偷进宫看望她,为了教烈曜阳剑术贿赂孔太傅,可是越菱最后还是被嫉妒她的柳皇后毒死了,他对不起死去的好友......
若瑾听闻这段过往,忆起那个倚在赵叔肩头低声啜泣的孩子,她的心柔软的像三月的春水,看烈曜阳的眼神更是煦暖了几分。
烈曜阳醒了,但每逢初一,十五月盈月亏之夜,他就能清楚地感觉到头疼欲裂。只是他习惯于自己承担,尤其是赵叔说若瑾为他治病已耗尽心神。
病人的痛苦是瞒不过医者的眼睛的,尤其是若瑾时时记挂着他,极为紧张他的一举一动。
又是一个月圆之夜,当烈曜阳在屋里抱着头颅疼痛难忍时,隔壁睡下的若瑾推门而入,她慌忙为他诊脉,他的脉象絮乱,令她无所适从,她只能默默陪他一起坐到天明。
药灵绕着愁眉不展的若瑾转了无数圈,“你也识不出脉象?会不会是腐草之毒过于霸道,毒素已侵入脑中。”
“侵入脑中?”若瑾吓了一跳,她哀求的目光直直洒满药灵全身。
药灵一个激灵抖三抖,“据说姜国国君喜好灵药,皇宫内库各类奇药无所不有。”
“可是我们如何才能拿到灵药呢?”
“不可直中取,但可曲中求。”药灵摇头晃脑,“简而言之,就是......盗......啊!”药灵一脸奸猾。
“只能如此了。”若瑾坚定地点点头。煜皇宫她都走过一遭,难道还怕独闯姜国皇宫不成?何况还有药灵呢。
若瑾飞鸽传书已离开数日的赵叔,她说欲三个月后启程去姜国寻药。一旦拿定了主意若瑾再次展露笑颜。
此时烈曜阳的体力已恢复了七八成,每日辰时他都会在晒谷场迎着万丈朝霞舞剑,舞罢再跨上紫骝马练习箭术,仿佛又回到了鲜衣怒马少年时。
若瑾看得十分羡慕,“我想,你可否教我马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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