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备深严?尤其晚上?人人都要绕道?亲儿子也不例外?
虽然杭墨真心叮嘱,但是吧,耿思言哪会是随随便便就听话的人?如此重要的线索,怎能不探个究竟?
首先,这件事本就有疑点,杭宗玄为什么会这么在意李寻梅的安全?因为爱她?
耿思言心里冷冷一笑,抱歉,还真没看出来,但凡这老头对她有那么一丁半点的怜爱,也不至于回回公然对她表达嫌恶、完全不把她的颜面当回事。
其次,她耿思言轻功了得,哪有什么她溜不进去的地方?她今天倒要好好研究研究这条路线,看看有什么空子可钻。
然而事实是,她太天真了。
厢房大门紧闭,朦胧的烛光透过纸窗,泛着隐隐约约的暗黄光芒,纤细的人影左右浮动,似乎是李寻梅刚从门前走过。
而门外的场景更是壮观,上百人将厢房围了个遍,每个侍卫仅仅间隔一人的距离,将此地里里外外围绕了三圈。更夸张的是,屋顶上竟还有十余人巍然不动地立着,凌厉的眼神不时地环视四周。
耿思言迅速捂住嘴,一个箭步便轻盈从墙沿后跳下,宛若猫爪落地,悄然无声。屋顶的侍卫虽感到有些异样,但未发觉任何人影,也没再继续追寻。
耿思言凌空跨越湖畔的桥梁,在一块假山石旁落定,轻拍胸脯,慰藉自己慌乱的心。
且不说围在屋外的侍卫如何,但至少屋顶上的那几个,耿思言感受得到,可谓是能与柳师兄不相上下的高手,若不是耿思言轻功了得,一般人根本不可能逃过他们的掌心。
看来,想在杭府内单独接近李寻梅,难似枯木生花。
正当耿思言想得入神之时,一位侍女不知何时出现在身边。
“少夫人。”
受到惊吓的耿思言“嗖”地一下站起:“你是?”
“奴婢是大夫人手下的丫鬟。”她毕恭毕敬地低头回答,夜色中看不清她的脸。
“大夫人?”耿思言愣了愣,脑海中浮现出她白日里不苟言笑的模样,“敢问大夫人寻我何事?”
“夫人派我前来,请少夫人去坐坐。”
“去坐坐?”耿思言懵了,“现在?”
“是,虽然天色已晚,但我家夫人盛情难却……”她为难地笑了笑,“烦请少夫人随奴婢去一趟吧。”
虽然深感莫名,但还是跟着去了,想来杭家的人也不至于这么嚣张,直接在府中加害于她。
只是到了大夫人的厢房后,耿思言更懵了。
特地大晚上把自己叫来的大夫人,只给自己留了个跪地的背影,香炉上方青烟袅袅,指腹与佛珠的摩挲声在静谧的厢房内沙沙作响。
屋内另一个正对着自己的,正是一脸肃然的杭宗玄本人。
“愣着做什么?”杭宗玄皱了皱眉,“我来我夫人这,可是什么稀奇之事?”
“没有。”她晃了晃脑袋,弯腰作辑,“见过爹,见过大夫人。”
“知道我为何召你而来?”杭宗玄向她走近一步。
“为何啊……”耿思言傻笑一下,“我没惹什么事端哦,和夫君关系也还行。”
“不为此事。”杭宗玄摇摇头,“你可知,你养父曾有一个弟弟?”
“弟弟?我听说过。”耿思言故作一副迷茫的模样,“我养父很少和我谈及他过去的事,我也是从我师兄那得知的。”
“所以,你和养父平日交流不多?”
“交流是挺多的,只是听师兄说……我养父的弟弟英年早逝,而且他生前和养父的关系一向不合,所以我自然不敢多问了。”
“蜀山派被他掌管得可还好吧?”
“确实,在各大门派领居前位。”耿思言忍不住问道,“为何爹要问我这些?”
“我和他弟弟,曾是旧相识。”杭宗玄复杂的眼神望向远处,“如今你能嫁入杭家,也是缘分使然。”
“真的吗?实在太巧了。”耿思言笑得一脸“纯真”。
缘分?谁要和你有缘分?耿思言在心里冷笑。
她不禁再看了看大夫人的背影,而这位夫人竟丝毫不受影响,依旧摩挲着手中的佛珠。
“此次归宁时,替为父带上几句话吧。”杭宗玄放慢语速,“多谢掌门前些日子借蜀山地于我一用,方能使我消除屏障,步步高升。”
“啥?”耿思言嘴角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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