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梨上三门得了明义堂校考魁首的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燕京城,自然也传到了孟红锦耳中。
此刻,承宣使府上一片安静,屋中,孟红锦伏在塌边,低低的啜泣着。身边的孟母心疼的搂住她,道:“我儿,莫要哭了,这只是上三门而已,不是还有三门未验,哪里就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丢人!”孟友德,即时孟红锦的父亲,此刻脸色十分不好看,道:“胸有成竹的与人立下赌约,眼下却输得一败涂地,连带着你爹我也丢人,真是没用的东西!”
孟红锦闻言,心中大恸,哭的更加不能自持。
孟母见女儿哭的伤心,心中也是怨气冲天,当即就道:“这怎么能怪红锦?那姜梨不过刚回燕京城,在庵堂里呆了八年,谁都当她肚子里空空如也,怎么能料到此番突然夺魁。你能料到不成?”
孟友德语塞,他还真无法料到这么个后果。正是因为如此,当得知自己女儿与姜梨立下赌约时,孟友德只轻描淡写的斥责了几句冲动,便没再说什么。只因为孟友德心中笃定,姜梨一定会输。
结果现实狠狠地打了他一记耳光。想到今日上朝的时候同僚对自己揶揄的眼神,孟友德就觉得胸口十分烦躁。
孟母又开口了:“我思来想去这件事都不大对劲,莫不是那姜梨使了什么手段?要知道姜元柏在朝中地位非同小可,莫不是买通了此次校验的考官?否则我梨儿怎么可能输给她?”
“不错。”孟红锦抽抽噎噎的道:“我与明义堂的姐妹们在此进学了五六年,姜梨才来了不到十日。莫非她在庵堂里也有如明义堂一般的学馆,能让她进学不成?”
听闻妻女都这么说,孟友德心中就思量起来。他如今暗中已经投靠了右相,那就是右相的人,姜元柏和右相从来不和。自己也相当于和姜家是敌人,如今姜梨在校考中出色的实在不太自然,倘若能抓到姜元柏和明义堂考官相互勾结的把柄就再好不过。当今圣上最讨厌的就是有人在文仕上做手脚,要是能借此狠狠打击姜元柏,自己就算立了大功。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孟友德心中突然就有些隐隐激动起来。他拿起外袍披上,道:“我出去一趟。”便匆匆离开了。
孟红锦眼见着父亲离开,委屈更盛,孟母安慰她道:“怕什么,这不是还有下三门么?明日开始下三门校验,琴、御、射三门,你的御射之术,本就是佼佼者,就算庵堂里有先生,却定然没有教习御射之术的人。那姜梨不是定会败在你手下。”
孟红锦是明义堂中,少有的几个对射御之术十分感兴趣的女子。她本来性情暴烈,却恰好对了射御之术要的刚硬。当初一手御马艳惊四座,射箭也是准头能与好男儿媲美。在明义堂,或者是整个燕京城里,关于射御,无人敢与之争锋。
如果说之前的书、算、礼三门,孟红锦尚且算是优秀,这接下来的乐、御、射,乐且不提,御射两项,却是她的拿手好戏。
想到这里,孟红锦心下稍定,可即便如此,因姜梨而产生的耻辱感并未消失。因为姜梨,她之前的豪言壮语似乎成了笑话。连一个刚进明义堂的蠢蛋都比不过,不知道多少人会在背后议论自己。
孟红锦只要一想到别人嗤笑的目光,心中就对姜梨的恨意升了一分。恨不得接下来在校验场上,将姜梨踩在马蹄之下……
蓦地,一个念头从她脑中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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