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李长老派出去的乞丐回到大厅,向李长老低声讲了几句,李长老小声的向其他人转达了一个消息:打狗棒确实被调包了。
洪莲撕了块布,检查了打狗棒,用布包起交给戚巧。
戚关严朗声道:“武姑娘,既是误会,那就不再深究,承蒙赐药,不胜感激。”
宾逊不禁再次用敬佩的眼神仰望戚大帮主,这么大的亏,佐料都不蘸就吞下去,帮主就是帮主,襟怀云天啊,戚巧则不服气的叫了声“爹”。戚关严没理会儿子不满的叫声,心道:这个熊孩子,不知又唱哪一出,带个镖局伙计回家干吗,不会是去劫了那个顺风镖局吧,偷偷摸摸出现在身后,估计又是后院翻墙进来的,怎么老喜欢翻墙,我家是丐帮,又不是贼窝。一边继续说道:“既然本人已经受伤,那武林大会且看身体复元如何再定,武姑娘意下如何?”
既然毒是你们下的,那就拿身体说事,戚关严闭口不提刚才老婆说的比武输赢来决定去否的话,自己都受伤了,对方还毫发无损阵容整齐。
“可以可以,自然是帮主千金之躯要紧,不过我怕这次带的解药不够多,只能压制,无法根治,这药配制又慢,我看怎么着也得到武林大会才能配好,我呢东奔西走,又忙又贪玩,但武林大会是肯定去的,帮主何不在武林大会等我,到时刚好把解药给帮主,哎呀,我觉得这主意真心不错。”
武双转着眼珠说了最后一句话,还自己夸自己,就差给自己鼓掌了,明明是胡搅蛮缠馊主意,还说是好主意,如果是诚心的话,让人把解药送来,或者丐帮人自己去取,都可以,说来说去,还是让丐帮去参加武林大会。
“施毒于前,戏弄于后,欺人太甚,我们留下一人换解药。”洪莲低声和二位长老说道:“你们挡住阴阳二老,我来擒拿武双,传令出去,外面结阵戒备。”
“是”两位长老低声应承,李长老向报讯的乞丐一使眼色,那乞丐忙退了出去安排。
两位长老一齐走向大厅中央,木长老手中持着一根木杖,李长老则是赤手空拳,木长老道:“今天多说无益,我们二人一起会会二老。”
“好!”二老一声答应,走上前来,各自说了个请字,不再客套,四人即刻缠斗在一起,二位长老自知非敌,只是游身缠斗,不敢硬碰硬,只求拖住二老,一边眼光注意洪莲的冻动静。
众人眼光都聚于四老打斗,那边洪莲突然向武双下三路打出三颗小卵石,一下二上,暴起发难,毫无征兆,武双低叫一声向上跃起。
洪莲之前估算武双有武忠这个护卫在,一定不让自己近身,而武忠在无双身后,难以帮武双抵挡针对武双下三路的暗器。
丐帮另有一个绝学叫打狗石,打狗除了棍棒,还常用石头,久而久之,就练出一套独特的暗器手法,狗离地不超三尺,所以这套暗器主攻下三路,武林中有身份的人很少用暗器,除非救人等特殊情形,打狗石名字也不好听,所以这门绝学名声并不在外。
武忠一见洪莲发难,立即拔剑在手,从武双右侧闪身而出,武双已跃在空中,洪莲跟着又是六颗小卵石发出,三颗直奔武忠,迫他自救无暇救人,另三颗分左中右三路直奔半空中的武双,把她整个身形全部笼罩,令她避无可避,武双瞬间花容变色,手中折扇唰的打开,去挡那卵石,折扇原来是武双的兵器,斜刺里忽然风一般闪出一条身影,双手出手如电,蹭蹭蹭,竟把打向武双的三颗卵石全数抄在手中。
是宾逊,嘴上还念叨了一句:“有话好说,切莫伤人。”
宾逊就在两人的中间位置边上,离洪莲也不算远,近距离把暗器截住,用的不是擒龙功凌空摄物的内功,纯靠轻功身法之快,这卵石含着内劲,洪莲志在必得,力道很重,接下并不容易,宾逊却是一脸轻描淡写之状,几个人都被惊到,忽然杀出一个莫名其妙的人,年纪那么轻,武功那么高,跟着戚巧来的,却又帮了武双,神经病。
武双更是吃惊,上次她后来还是悄悄派人去顺风镖局查宾逊的底细,这对她来讲不过是举手之劳,结果是没有得到什么异常或值得注意的信息,现在看宾逊出手救自己,身手之快,说明自己当时的怀疑是对的,但那时也把他看做是乡下傻蛋,哈哈,不由又惊又喜,脱口而出:“傻蛋,谢谢。”情急之下,心里想的人家是傻蛋,嘴上直接也是脱口而出的傻蛋。
无双这一开口不打紧,丐帮诸人霎时把怀疑甚至愤恨的眼光投向宾逊:原来他们认识,戚巧简直在引狼入室,带了人家一个帮手过来,还成了一个出其不意的伏兵。
宾逊被武双一叫,腾地红了脸,铁蛋什么时候变傻蛋了,铁蛋和傻蛋可是有本质的区别,而且傻蛋叫得这么亲热,听起来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在里面,难道第二次见面就熟到可以叫傻蛋了?
宾逊自己也不清楚怎么就出手相救了,好像是根本没思考的下意识反应,身法比脑袋还快,旁人看他接的风轻云淡,只有自己知道手心在火辣辣的痛,不知这样做究竟是对是错,更不知如何回答武双的招呼,所以含混的应了声“嗯”,这听在丐帮众人耳朵里,却是坐实了他们的猜想。
阴阳二老见武双被偷袭,武忠竟然没护住,又惊又怒,一声怒吼,双掌齐出,木李二位长老感觉各有一道阴寒之极和炎热之极的内力,扑面像山一样压来,又惊又惧,一个后翻筋斗,狼狈避开,二老逼退木李二人,一掠而至,在空中展开身姿,像大鸟一样纵身扑向洪莲,双掌齐发,人未至,掌劲先到,洪莲全身刹时被笼罩在冷热两道掌力之下,避无可避。
戚关严怒吼一声,凝力于掌,一记龙战于野挥出,不顾自身受伤,欲替妻子挡下二老的雷霆一击,只听嘭的一声,洪莲身前多了一人,在戚关严出掌前,挡住了二老双掌,戚关严的龙战于野也击在了那人背上,戚关严一看情形不对,收回部分掌力,但仍有一半以上掌力结结实实拍在那人背上。
当然,那人又是倒霉蛋宾逊,宾逊仿佛有一种奇特的本事,能够在不适合的时间和地点突然现身。
宾逊身形连续晃了两下,一张嘴,一小口鲜血吐出,这个莫名其妙不知来历的少年,居然身受了当世三大顶尖高手的联手一击,嘴边淌着血沫,说了一句:“有话好说……。”下一句自然应该是切莫动手,没曾想却是说不出来了,应是受了严重的内伤,甚至有性命之虞。
“小兄弟”
“傻蛋”
“你?”
“袁大哥”
众人一阵惊呼,各喊各的,刚替武双接了暗器,又替洪莲挡了夺命掌,原来这少年人是来劝架的,这可不是一般的架,三个人的功力加起来有一百多年,怕是小命难保,这个架也被搅得打不下去了,众人一时楞在当场。
宾逊摇摇欲倒,体内气血翻江倒海,戚关严背后那掌才是导致吐血的原因,二老的掌被宾逊双掌挡住,戚帮主的掌力则是后背承受,宾逊不曾想戚关严救妻心切,也会出掌,所以根本来不及反应,生生靠血肉之躯承受,幸亏体内凤凰神功自然反应,一旦受击,背部内力自然形成抵御反弹,抵消了一部分掌力,但已经足够喝一壶了。
接了二老的掌也非常不好受,双臂被对方真气侵入,左臂炎热如炙,右臂寒冷彻骨,而且异常霸道,这是什么功夫,冰火两重天的。
宾逊勉强睁开眼,看到戚巧一家人关切的脸,微微一笑道:“我还好……撑得住,我去运功……调理一下。”
说罢,摇晃着自行朝着角落走去,戚巧忙去搀扶,触到宾逊的右臂,感觉触手如冰,大为惊讶。到角落后,宾逊背靠墙壁席地而坐,对戚巧说:“戚兄弟,帮我看着,我要……运功疗伤。”戚巧点头称是,眼泪都快掉出来了:这个大哥,才认识一天,就奋不顾身救自己娘亲,当真没交错。
武双迟疑了一下,看着对方不像再要动手的样子,带着武忠走过来,掏出四颗火红的小丸子,对宾逊说:“袁公子,这是宫中的养真丸,只带了四颗,你先服下。”
宾逊道:“我以为能接下,不知……”。
武双示意宾逊不要再说话,宾逊点点头吞下养真丸,闭目运功。
武双装着帮宾逊整理衣衫,悄悄触摸了下宾逊的双臂,然后回到座位,脸上表情平静如水,内心却大为惊讶。
和二老一起这么久,武双知道二老的功力有多强,能在二老合击之下,背后还受了戚关严一掌,居然还能走路,按宾逊这般年级,绝无可能,二老的掌力并不普通,宾逊双臂一冷一热,说明二老真气已经侵入宾逊双臂,常人很难化解,中掌之人将煎熬而死,傻蛋救过自己,武双于心不忍,轻声对阴婆说:“婆婆,这个袁铁蛋救过我,婆婆是否帮他化解真气?”
气分阴阳,至纯至阳之气能化解阴气,至纯至阴之气能化解阳气,阴阳二老自己自能化解,可武双没想到阴阳二老比武双还惊讶,这小子身法怪异,内力深厚,身受重击不倒,假以时日,一定是个强劲的对手,虽然他们出掌后看到不是洪莲,掌力收回很多,那也非同小可,这怪异少年敌我未明,他们到要看看这小子还有多少能耐,若能乘机除掉,或许更好,阴婆道:“化解要耗真气,现在事还没了结,暂时不宜。”
“好”武双点了下头,阴阳二老虽为下属,也是授业恩师,而且是父亲请来的贵宾,只能商量,不能命令。
武双道:“戚帮主,夫人,三位长老,袁公子古道热肠,涉险化解,本姑娘领他这份情,今日之事,就此结束如何?解药回头送来,到武林大会一定能彻底根除,吉长老之伤,先行慢慢调理,如有变化,武林大会之时一并解决,帮主意下如何?”
左一口武林大会右一口武林大会,言下之意,还是让丐帮必须去参加武林大会,但今日之势,丐帮已决计讨不了巧,想留住武双做人质也不再可能,还有三个伤情要处理,那个少年正生死未卜。
戚关严和洪莲以及木李二人眼神一交流,道:“好,本帮也领袁公子之情,毒物之事。”戚关严沉吟了一下:“原本就是贵方带来的,自然是贵方来解决,至于吉长老和这位小兄弟的伤,我们自会处理,处理不了,再来讨教,今日就不再留客,送客。”戚关严不敢把话说死。
武双原以为戚关严会因不肯低头,拒绝自己的解药,没想到戚关严要的理正辞严,不愧是天下第一大帮之主,世之枭雄,微微一笑道:“好,今日不再打扰贵帮,就此告辞。”说罢,快速走到宾逊跟前,柔声道:“袁公子,谢谢你出手相救,伤好后有空来长安玩,你就是我武双的贵客。”忽又低声道:“若调理不好,尽早来找我。”又加重声音道:“代我向你神偷师傅问好,替我谢谢他。”
说罢,四人抱拳作礼,带着伙计就此离开。
宾逊正在运功不便作答,武双的话听得却清楚,心中盘算,武双和何长七也有交情,还要谢谢何长七,何长七只是个不成功的前小偷,哪里是神偷,想了一会,忽然明白,丐帮打狗棒被调包,这个美女大小姐临走还不忘打个楔子下个套,离间自己和丐帮,让丐帮怀疑打狗棒是我师傅偷的,唉,还有啥脑筋是她不会动的,我都救你了,你还在我身上动歪脑筋,真不是大丈夫行径,又一想,人家原本就不是什么大丈夫,倒是个大美女。
武家人走后,何金方和孙长老都来了,何金方还带了个弟子,背着药箱,众人赶忙把经过一说。
孙长老仔细察看地上的蜈蚣尸体,摇摇头道:“帮主,我和毒物打了多年交道,没见过此种蜈蚣,过去听说过川滇那里有此类毒虫养法,不同于普通蜈蚣,毒性和解毒方法都不一样,何大夫您来瞧瞧。”
看来武双所言不虚。
何大夫道:“孙长老都不认识,老朽怎敢多言,这毒不同于药,老朽对毒的认识,远远少于药,我先来看看对方留下的解药吧。”
何金方把武双留下的解药剥开包衣,捏碎药丸,仔仔细细的又看又闻,让弟子也闻了闻,又挑了些泡在水里,用银针测试没有变色,说道:“帮主,夫人,三位长老,老朽不敢打包票下断论,但看不出有毒药的样子,可以服用试试。”
戚关严手掌伤势更加严重,丐帮自己的毒药没起作用,听了何大夫的话,戚关严赶紧服下武双的解药。
众人回过头来看吉长老和宾逊,宾逊神色略显苍白,吉长老则满头大汗,如置身火炉之中,好像比宾逊还严重,要说受的掌力可远远比不上宾逊。
宾逊入定运功之后,体内真气流转,因受戚帮主掌力所致,察觉心脉有所阻碍,内伤并不轻,右臂的寒气逐渐被自己纯阳真气化解,左臂炙烤感丝毫未消,每当尝试用内力化解,灼热更强烈,再这样下去,加个酱油米醋,就可以上桌当美味,一时无计可施,只能先用功压制忍着,遂睁开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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