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铿铿锵锵的打斗声戛然而止,听见悠扬的远古笛声,勾起了禾守玉对往昔的追忆,蓦地,她的双肩抖了一下,忍不住一个寒战。
“我这是怎么了?说好了不再提从前,从前都是不堪回首,难道,莫非我还在谈恋那宫廷的奢华生活?”
不知听谁说过,拥有过富丽堂皇生活的人,是不愿苟且过落魄潦倒的日子的。
难道,从此以后,将注定此生只配拥有村野妇人的生活?
葛威相貌堂堂,仪态威仪,就这样甘愿落人于后,我禾守玉多少有点为夫君叫屈?
凭什么不如我的人都能拥有王公贵族的生活,难道我没她们漂亮?难道我比她们笨?难道我不够努力还是因为我不配拥有?我虽不贪恋那些个荣华富贵,但我剽悍的人生难道就自甘堕落吗?还有夫君,他可是苦了一生,他是硬生生被剥夺了幸福的权力,若不能替他出头,天理难容!
思及此,禾守玉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似乎对回京城胸有成竹。
笛声戛然而止,外界人声嚷嚷,禾守玉只掀开窗帘一条缝,窥见夫君背对着她,被人反剪双手,那高高大大的身躯伫立在人群中,似乎在费力地与人争辩着什么。
手中拿着玉笛的翩跹男子猛一抬眸,瞥见禾守玉的软轿,禾守玉慌忙撒手,流坠感极强的窗帏“哗啦”一声轻轻摇摆,两只铃铛触碰轿厢,打出叮叮当当清脆的声响。
旦儿睁大双眼,“小姐,怎么了?姑爷他?”
“情况不妙!”
旦儿脸色煞白!
……
一行人被蒙上眼睛押解上山,走不多时,穿过茂密的树林,来到一片开阔地,这里背靠悬崖,四面环山,却原来是另外一番境地。
他们被分别关押在一个阴冷潮湿的破屋子里,等待了漫漫长夜,却始终没有人前来搭理。
禾守玉此生何曾受过这等苦楚?
心内不免暗暗着急,但又不便袒露自己的情绪,她不像夫君,粗野惯了,这不,他已经闹腾得倦了,便和着草地,枕在禾守玉的怀中,盘腿席地而睡,早就咕噜咕噜地打着响鼾。
“我真是欣赏他!无论哪种环境都能巍然屹立!!”
禾守玉摇摇头,柔情地暼向葛威。
旦儿吓得瑟瑟发抖,她从小跟着小姐,也从未受过此等遭遇,不知道这些个山贼会不会吃了她们?瞥见姑爷这副无赖像,便又滋生出几许厌恶。
适才受到小毛贼毛手毛脚的桃红和柳绿两个丫头,一直躲在墙角嘤嘤嘤过不停,轿夫们也躲在墙角,满脸忧戚,不敢靠近小姐他们。
谁也预知不到未来,山贼们供了好吃好喝,还歉意表示山里条件有限,只能委屈他们在牢里将就蹲一晚。
第二天,禾守玉被叫醒,葛威半眯着眼睛,立即警醒起来。
“刀疤脸你不能带走她,你想干什么?”
葛威“嚯”的一声站了起来,犹如一座挺拔的大山,虽然脚上戴了镣铐,他仍旧本能地用手臂挡在禾守玉面前护着她。
刀疤脸依然是昨日长袖短衣装扮,他冷笑两声,“阶下之囚,有何资格阻挡?”
葛威正待发作,禾守玉偏生跳将出来,“夫君,没事的,就让我会会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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