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的气温骤然降低,左右监室的老林小林全都摊在地上,眼巴巴地看着这边。眼看着飞机头要退到狱室门口了,杨真忽然眼瞳一缩,一个闪进,揪住对方的衣领把他拖了回来。

飞机头脸色刷得一下变得苍白无血,双腿一软当场跪倒:

“大大大大哥,我,我……”

然而杨真看也没看他,眼睛死死地盯着门口的方向,紧接着“砰”地一声巨响,狱门飞开,一个白发苍苍的和服老者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

张氏家臣,大内盛见。

飞机头、老林小林全都傻了:这人怎么出现的?还有监狱大门精钢铸造,他怎么轻轻一脚就踹开了?

“你来了。”杨真语音平静。

“我来了。”

“我知道你要来。”

“但我好像不该来。”

飞机头更傻了,这两人一问一答,对答如流,怎么感觉有股浓浓的古龙味?

杨真冷冷地盯住面前的老人,瞳孔深处的微光不定:这是一个七旬上下的老者,然而除了一头白发,岁月几乎没在他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他的脸庞坚硬如冰川,双眼之光像是在古井中投入了火把,但映出的却是森然鬼火!

对手并没有掩饰他的气息,如矛枪般的剑气狞厉四散。他虽然就是站在那里,姿势也没有什么特别,但在他的面前杨真有一种错觉,好像喉间顶了一把剑。

飞机头、老林小林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怎么突然感觉这么冷?

杨真同样感觉到了刺骨的寒意,这种感觉和当初张家豪给他的感觉有些类似又不一样。说类似是因为他们都带着森森鬼气,不一样是因为即使张家豪也没能给他这么沉重的威压。

结合在一起只能说明两个问题:老者是张家人,他的修为绝对在张家豪之上。而他既然出现了,那么……

“吴胜是你杀的?”杨真问。

大内盛见沉吟了一会儿,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片刻又重新抬起森森视线,吐字如冰:

“是。”

“所以这是栽赃?”

“不错。”

果然!

杨真吸了口气,这一瞬间他证实了所有的猜测:

第一、这个局就是张氏家族栽赃的,因为除了修真者,没有人能把伪证做的如此完美。

第二、老者的目的很简单——杀人,然后伪装成畏罪自杀,那么就坐实了自己杀人犯的罪名。

第三、张康不是不报仇,而是在等待时机,他的仇恨用死亡和鲜血是洗不掉的,他要自己身败名裂。

同时,杨真也听懂了老者的潜台词:

他不该来,因为自己不值得他一战。

“我原以为能够打败少爷的人至少有炼气三重的境界。”大内盛见淡淡地说道。

杨真道:“你好像很失望。”

大内盛见喟然长叹,他的眼神苍凉孤寂,仿佛要杀的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好像出现在这里是一件多么无奈的事。

“如果早知你的境界,我不需要亲自来。”

“但你已经来了。”杨真道。

“不错,我来了。”

“看来我一定得死。”

“我正是为了这个来的。”

飞机头、老林小林对视,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三个字:

“精分了。”

但下一秒他们傻掉了:无数光点自虚空之中浮现,汇聚于老者手中,凝结成一把古奥庄严的长刀,刀光森冷,奇寒如冰。

“这,这是拍魔幻片吗?”飞机头好像被玩坏的木偶轻轻摇晃,“我,我是怎么进入你们这个片场的……今晚有便当领嘛~”

杨真盯了眼对方手中的长刀:“这里还有外人。”

大内盛见道:“我知道。”

杨真道:“你不怕他们泄密?”

大内盛见微微摇头:“他们永远不会。”

他的话音才落,三个虚影从飞机头、老林和小林的身体尖叫着飞出,投入了古刀,跟着三具身体缓缓软倒。

“真领便当了~”

这是飞机头死前最后的想法。

魂魄入刃,古刀像是饱餐了一顿,刀意更盛,刀锋璨然生辉,刀锷处的小字都隐隐透出了红光,诡异凶戾。

杨真错愕:“你为什么要杀这些囚犯还有看守?他们只是普通人。”

大内盛见居然轻轻地笑了,笑容说不出地轻蔑。

“这个世界上有哪条法律规定修真者不能向普通人动手了吗?”

杨真无言——的确没有,人类甚至不知道修真者的存在,又怎会立法?可即便是张家豪,当初以为自己是普通人时都忍着没有亲自动手,他一直以为这一条是修真世界的规则。

“那孩子就是太死板,所以才会输。”大内盛见淡淡道,“规则存在的意义,就是用来打破的,我们逆天修真,忍受重重天劫,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掌握力量?这个世界什么都是短暂的,只有力量是永恒的。掌握了力量,你就拥有了权和力。试想一下,当你掌握着世间无上的权力,可以超脱一切规则,可以一言决人生死,而你竟然不去享用它,甘愿放弃它,不觉得可笑吗?”

他顿了顿,又轻轻叹了口气:“可惜千万年来,修真界没有人看得破这一点,反而固执的坚持仙凡有别,认为自己高人一等就不屑理会凡人,却没想到大家同处一个世界,你不理会人家,人家却在背后一刀捅进了你的胸膛……”

“是这样……”

“当然!如果不是这样,当初掌握着绝对力量的我们,又怎会被区区凡人打败?搞的现在只能隐遁暗处,苟且偷生!”大内盛见恨声而言。

“但我们不同!”他昂然地仰起头,“我们绝不墨守成规!”

“所以,你们才修炼禁术?”杨真轻声问。他现在终于明白张家豪修炼的禁术从何而来了。

大内盛见笑了起来,冷硬而威严:

“不错,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什么不能使用的术法,力量本身没有对错,看你怎么用罢了,可笑偏偏有人害怕力量,畏惧力量,宁可将它束之高阁。”

他盯着杨真,面无表情:“我说过了,我们绝不墨守成规,任何力量我们都会使用。”

“为什么?”杨真轻声问,“为了……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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