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当初三舅家接姥姥过去,也不是没有条件的,姥姥的房子、还有其他的财产可都一并带过去了。更何况,这十多年来,姥姥可没少给三舅家干活,总不能说现在干不动了,就赶到别人家里来吧?”
叶灵蕖的嘴像连珠炮一样,根本不给对面几人说话的机会:“当儿子的都应该尽孝是没错,可是这孝也不能让四舅一个人尽吧?毕竟姥姥不只四舅一个儿子。难不成别人把老人赶出来不丢脸,我们不表态就是不孝?”
“死丫头,你给我闭嘴,大人说话,哪儿轮到你插嘴?”容成全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当即喝斥道。
“哟哟哟,瞅瞅、瞅瞅,这丫头小嘴多能扒扯(东北方言,相当于强词夺理的意思)。你姥上你三舅家那是养老来了,咋就成干活了呢?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嘴上也没个把门儿的,这有娘养没娘教的野孩子说话就是不着调。”
相比起丈夫的恼怒,容关氏的嘴更损。
之前涉及到老人,佟金兰不方便说什么,可是对一个小姑娘说话这么难听,还是当家的当年拼了命也要保护的外甥女,她可听不下去:
“三嫂,她一个小孩子,你何必说话这么难听呢?”
“哎哟,啧啧啧,俺不过是看这孩子没教养,说了一句公道话,这咋还变成俺的不是了呢?老疙瘩媳妇,都这样了你也不说管管,还帮着说话,这胳膊肘往外拐得也太厉害了吧。”
容关氏一改刚才的阴阳怪气,吵吵起来:“这得回大哥和大嫂子都是亲戚里道的,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咱们容家没家教呢。就算你家闺女不想嫁人,俺家闺女还得嫁人呢,可别败坏了俺们家的名声。”
容关氏娘家姓关,为了显得亲近,便把那男人叫大哥,管他媳妇叫大嫂,实际上两家没什么关系。
她骂完叶灵蕖,抢白了佟金凤,换了一副表情,转过来对着炕里关家两口子笑着说道:“大哥、大嫂子,这孩子姓叶,可不是俺们容家的人。俺们家香春跟这野孩子不一样,可是个正经过日子的人。”
炕里那个五十多岁的女人瞪了一眼叶灵蕖,又朝着佟金兰翻了翻白眼,才撇着嘴说:“他三婶,你不用多心,香春那孩子自然是没得说。”
叶灵蕖一看两人的表情,已经知道容关氏和关氏心里的打算,两家这是准备结亲家啊。
看着两个女人两张脸上同样的表情,心里感叹,果然是啥人找啥人。
“三舅妈,关大娘说得对。都一个村住着,两家知根知底儿的,谁家有点啥事还不都清清楚楚的,哪能让我几句话就影响了看法呢。”
叶灵蕖忍着容关氏对她的侮辱,捧着说好话:“再说了,香春姐是你一手教出来的,看见你就看见香春姐了,哪像我,都被我四舅妈给惯坏了,说话也不知道婉转一些。”
关氏哪能听不出叶灵蕖话里有话?她突然想起容关氏此前对老太太的所作所为,老容佟氏挖完猪菜回来,被赶到外屋锅台上吃剩饭的画面一下子浮现在脑海里。
她心里“咯噔”一下,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啥样妈带出啥样闺女。容关氏这样的女人教出的闺女,一旦娶进门,自己早晚也会和老容佟氏一个下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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