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角润润的,她一时希望扶桑能跟她解释解释,或许月香只是一厢情愿呢。一时又希望扶桑不要回头,不该萌生的希望,还是趁早断了的好。

扶桑脚蹬长靴,长发如瀑,浸润在璀璨的光束里,氤氲了一圈一圈美妙的思绪,弥散在懒洋洋的鲜花丛。

过了片刻,他突然举步离去。依依的心“咯噔”一下,莫名的疼痛了起来。扶桑,你终于做出了选择,这顿饭,是你最后为我做的事……

失魂落魄的来到厨房,木然的吃着摆好的饭菜。平日里那么喜欢吃的驴肉,吃在嘴里味同嚼蜡。一边了无心绪的嚼着,泪忽然涌了出来,无声无息,如涓涓细流拂过草坪,清洗着千疮百孔的心。

门无声无息的开了,身着冰蓝色丝绸长袍的“扶桑”走了进来。依依哭的太专注,完全没有注意到。

直到“扶桑”在对面坐下,她才回过神来。抬头望了他一眼,眼睛红光一闪,心蓦然沉到海底。

……你你你,景渊,你为何要穿扶桑的衣袍?

默默的放下碗筷,低垂着眼帘,景渊,你要秋后算账,怎么也不挑个时候啊。酝酿了这么久的情绪,好不容易喷出来了……

……又给活生生的逼了回去。她擦了擦眼角,暴雨点子尽管砸来吧,要死就死的痛快点,死的有尊严点,眼含泪珠,这传出去,还以为是吓的呢。

这厢依依酝酿好一副准备“英勇就义”的神情,那厢景渊淡淡的开口:“没什么要解释的?”

临死之前还得解释,太TMD悲催了。没等来扶大人的解释,已经够悲催的了,你又来找我要解释。真是逼死人不偿命啊……

……淡定淡定,千年冰山脸跟前,还是得淡定一点。万一再来个凌迟,那就更悲催了。

“那块玉佩你喜欢就留着吧。”

依依突然扬起头,望向他。景渊深邃的眼眸璨若星辰,目光冰冷,不带半点起伏。

夺人所爱怎么还能这么风轻云淡。真不愧是天族二殿下,看来平时没少干剥削天下苍生的缺德事。

好吧好吧,在夺魂摄魄的目光面前,她又怂了。她低下了头,好像做错事的孩子。X﹏X

目光所及之处,一只修长的手有意无意的敲打着桌面。该死的,又来这招,每次都这样,敲的人心慌。

“玉佩不是捡的,也不是娘亲给的。是……临别赠送,至于馈赠之人,恕依依不能相告。”

“为何?”

“事关重大……会殃及无辜。所以,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会说的。”

……

第一堂课,选在花间草堂,云谷医仙亲自授课。

高大的木屋古色古香,斜阳透过稀疏的丛叶照射进来,洒在跪坐的一众弟子身上。

阳光暖暖的,依依的心口窝也暖暖的。景渊不再纠结玉佩的来历,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文瑶与她并排而坐,见她舒展眉头,清颜展笑,有些出神。

依依侧目一笑:“师姐,你发什么呆?”

“零露漙兮,清扬婉兮。大概形容的就是你这样的女子。”

依依有些不好意思:“师姐不了解我,我一向大大咧咧的。大师……”

“……有人曾说,我不该化身女子,白糟蹋了这副容貌。”

文瑶目光不经意的瞥了扶桑一眼,身为大弟子,他坐在对侧首座。月香坐在他身旁。

感知到这边的目光,月香扬眉,得意尽显,目光中透着凌厉和挑衅。依依呆了一呆,随即释然,目光蜻蜓点水般掠过他们。

文瑶轻轻一叹。

景渊和阿妍坐在同侧首座,与文瑶和依依相邻。景渊突然和阿妍换了座位,对文瑶道:“文瑶,你和依依换一下位子。”

依依心下一颤,玉佩已经给你了,话也说清了,当着众位同门的面,不要太过份啊。

依依低垂着头,在文瑶的再三催促下才起身。

文瑶笑道:“依依,你这是怎么了,师兄又不是要吃了你。”

比吃了她更怕。话说,景渊命令你,你怎么这么乖,不能抗争一下吗?好吧,她自己也没敢抗争。X﹏X

景渊幻出一把扇子,递给她:“这把扇子,送给你。”

依依木然的接了过来,仍是低垂着头。

扶桑诧异的望着他们,从他那个角度来看,依依娇羞满面半垂首。

“碧海潮生扇,二哥,你怎么舍得送给她?”

“有何不可。”淡淡的声音。

“上古神器啊,二哥~~”

闻言,依依端详手里的扇子,白玉扇面,和景渊手里的那一把非常相似。

“碧海潮生扇和碧海七青扇是一对。你送依依碧海潮生扇,莫非有什么深意?”

本来没有深意的,让扶桑这么一说,好像确有深意似的。

“大师兄,你不会是吃醋了吧?”月香领略了这层意思,又见扶桑一副失望至极的神情,顿生不快。

景渊勾了勾唇,扶桑挑起的话端,就让他自己处理吧。他自己倒是一副淡烟流水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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