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飘跟随莫秋觞进了茶社,小二泡了一壶茶,端了两碟点心上来,云飘也没有心思吃,“我只是觉得那老板说的人,说不定跟那晚带我走的人有关系。”

莫秋觞递了一块糕饼给她,“这个很有可能,但是你想不起来,就不要烦恼了,先吃点东西,很多事,你越是想知道,越无法得知,也许无心之时,反而有所收获。”

云飘听他说的有理,“恩,你说的对。”便接过那糕饼。

晚间,云飘和莫秋觞同处一室,莫秋觞忽然说道:“对了,我觉得现在是时候跟你说清楚我和你爹的案子的关系,以及我为什么要帮你查的原因了。”

一句话竟让云飘一惊,手里的茶杯掉了下来,正好洒在裙子上。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有烫到么?”莫秋觞忙问。

云飘笑道:“没事,不烫。”也不去擦,“你真的要跟我说了?”

莫秋觞浅浅笑道:“恩,之前时机不到,现如今已经去过你的家宅,我跟你说的也不会影响你的判断了,所以现在说,我想没有什么不妥了。”

云飘心中忐忑非常,但是看莫秋觞一脸轻松的样子,想来也不会是坏事,其实这么长时间以来,她已经不是很在乎莫秋觞帮自己的意图了,只是觉得他很可靠。此外,以自己的情况,他若想对自己不利,是易如反掌的,可是他除了呵护自己,帮自己查案,甚或还将修习内功的法则倾囊而赠。莫秋觞对于她来说,像哥哥,像老师,况且之前二人有过生死一线的经历。所以对莫秋觞,云飘早已没有设置任何防备了。

莫秋觞见她没有插话,便继续说道:“你爹当年做西北经略的时候,手下猛将如云,我爹就是其中之一,名叫莫涵,与你爹也算生死之交。后来你爹被诬陷通敌,削去了官职,幽禁了起来,我爹也受到牵连入狱,后来还被斩首,我家也被抄家。我那个时候在外学艺,不在家中,幸免于难。后来我为了搜寻当年我爹冤死的证据,一点点建立了雨阙。”

他说的简略而完整,将所有事情都交代明白,云飘觉得这真是最好的答案了。

“原来是这样,那我们也许从小就见过了?”她后面一句说的声音很轻,可是莫秋觞还是听到了,眉头渐渐深锁。

“她信了,没有任何怀疑。”

莫秋觞听到云飘均匀的呼吸声,自己却辗转反侧的睡不着,闯入连峰的居所,硬把他从床上叫起来。

“那很好啊,难道你希望她怀疑你?”连峰倒是没有生气,反而非常平静,“怎么你想跟我一起睡?那来吧!”说着还往里挪了挪,给他让出一个空间来。

莫秋觞瞥了他一眼,自然不会躺下,反而转身,往前走了几步,还将宽袖甩了又甩。

连峰见他如此,也坐了起来,正色道,“阿秋,你还记得十年前你跟我说过的话么?”

莫秋觞闭上了眼睛。

“这十年来,出生入死多少次,才一步步走到了今天。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情,能让你如此不忍,不忍就是你最大的忌讳。否则你的破绽一旦出现,就会被别人利用,那么就永无翻身之日。”连峰道。

“没有这样的情,没有这样的人,你安心睡吧,我也不会变。”莫秋觞语气冷淡,说完抬腿就走出了房门。

留下连峰反而睡不着了,躺在榻上,愣愣的看着屋顶发呆。

送云飘走的那天,连峰先告辞了。

“丫头,我们后会有期,如果那坛子怪里怪气的酒我查到眉目,会找机会给你传信息的。”

连峰走的潇洒,一匹快马,一骑绝尘。

云飘和莫秋觞也拨转了马头,向东方奔去。

一路上,莫秋觞的话越来越少,云飘心也是越发深沉。算过日子,从湖州到天若阁所在的武夷山,至少要五天的时间。

春季的山中,云雾蒸腾,野花遍地,仙境一般。

正在行路中,云飘见到前方一片红云,忙慢下脚步指给莫秋觞,“你看那边。”

莫秋觞笑道:“那是一片合欢林,你想过去看看?”

云飘拼命点头。

莫秋觞望着她,娇憨可爱的模样,心中有些微酸,自然想要满足她这样简单的愿望,“那我们就过去吧。只是如果穿过去,晚上可能就到不了下一个镇店了。”

“那又有什么关系。”云飘笑的两只大眼睛弯了起来,褐色的瞳仁却越发晶亮。

“那好,我们走。”说着莫秋觞扬鞭飞驰,一马当先,云飘也在他身后紧随。

那合欢林看起来近在咫尺,实则位处山的另一边。要想到达就要绕过一座山头,翻到另一侧的山谷中去。云飘与莫秋觞飞驰到林边,已经过了正午时分,日头斜影而入,投射出一层层粉色的光晕。

待马放缓下来,云飘伸手接住了一只被风吹落的合欢花,绒絮团团,十分可爱,禁不住用手去拨弄。

“我们再往里走一点吧,这里只是林边,走到林中我们就休息一会儿。”莫秋觞望向云飘,正看到她头上也沾了一朵合欢花,没来得及告诉她,云飘已经策马而驰。

留下一句“好啊!”

莫秋觞很快赶上她,二人并辔而行,往前又行了一炷香的时间,方才选定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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