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云飘之时,她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嘴唇紧闭,一如在大理寺监狱中与她初见时的模样

半年多一年,那是一个朔月之夜。李绰冒着春寒而来,毛斗篷上还沾着星星点点的露珠。

“你今日怎么如此沉不住气,深更半夜的过来,外面可都做好安排了?”莫秋觞担心他的身体,让人将炭盆加了银碳,又备了一个暖炉。

李绰围着炭盆,烤了烤手,接过暖炉,又喝了一杯热茶,便忙对莫秋觞道:“有个大事情,现在外面还不知道,事不宜迟,又怕假手别人传递这消息,出什么差池,所以只能亲自来了。”

“那你快说来。”莫秋觞看他情形,心知事急,也紧张了起来。

原来李绰今日从内廷经过,听见里面乱成一团,宫女太监脚步匆匆。便抓住一个小太监问,才知道有一个宫女刺杀魏帝被抓,屈打不招,被穿了琵琶骨。

“我本来想着,若宫女刺杀,直接杀了也就算了,为何要关起来,还穿了琵琶骨,又拖人去大理寺那边打听了,一开始他们不说,后来塞了五十两金子,才买通一个狱卒。他说审那宫女的,都不是大理寺的官员,而是掖庭局的总管。听他们问起她是否跟什么骆什么宣相瓜葛的。”

李绰说的急了些,就开始咳嗽,莫秋觞忙又给他满了一杯茶,在他身后替他拍着。

他缓下这口气,方才继续道,“我一听这名字,知道事情紧急,连夜便过来了。现在更深露珠,也不会有人注意到。”

莫秋觞听到这里,心中马上就做了决定,要救出这个女孩“或许能从她的身上找到一些线索。”入大理寺救人,对于别人来说或许很难,但是对于他来说,却并非如此。

然而听说他要亲自前往的时候,李绰却不甚赞同,“你何必亲自去,大理寺现在被掖庭局整个控制起来了。虽然那狱卒得了他五十两金子后,我就让人将他捉起来关了,这件事不结束,是不会放他出来的,还给他报了珂症,可是也难免会引人警惕。”

莫秋觞微微一笑道:“正因为如此我才必须赶紧动手。”

李绰知他如此的考量,虽然担心也不便多劝,“她或许是揭示魏帝与当年那些事情的关键,你无法假他人之手,担心会出意外。”

“还是你最了解我,”莫秋觞赞同的看了看李绰,忽又想起来,问道,“她没有中毒吧?”

李绰淡然笑道:“那倒没有,不过就算没中毒也可能很麻烦。她如今被穿了琵琶骨,你需要时间帮她拆掉刑具,否则”

莫秋觞抬眼望着这朔月之夜,冷冷道:“不必,我已经想好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她从大理寺里弄出来,不管伤得多重,只要有一口气在,我就能让她不死。”

雨水倾盆而下,当莫秋觞看到刑拘上挂着的那个单弱的女孩之时,心中忽然动了一丝恻隐。

她的脸在微若光线下如同一张薄薄的宣纸,因为太过惨白,甚至散发出来透明的光晕,因为疼痛,睫毛上站着泪珠,不停的抖动着。

莫秋觞稍微看了一下铁链的长度和位置,直接灌注内力在手上,“咔咔”两声响,铁链折断,由于没有了依凭,女孩瞬间就倒下,莫秋觞顺手将她打横抱起。那穿过琵琶骨的铁链依然穿在体内,血水从她的伤处渗出,滴滴答答,沾在莫秋觞的夜行衣上。

铁链扫过被打晕后,趴在地上的狱卒身上,莫秋觞踏着他们的身体从大理寺中出去,耳边时刻想起那女孩因为疼痛发出的“呜呜”的悲鸣。

“你醒了?”莫秋觞在云飘的床边守了一会儿,见她睁开眼睛忙问。

云飘睁开眼之时,那熟悉,英毅的面庞见在眼前,心中那种踏实和温暖的感觉,让她几近掉泪,可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又增添了许多惭愧和羞涩。

“为什么我每次和你分开后,再见到你,都是现在这幅样子。”云飘语气带着些许不甘。

莫秋觞也觉得有些好笑,想想的确如此,“是因为你的武功太差了,而你做的事情又太危险,所以才会这样。等你好了,我会帮你把功夫练好,否则这样的事儿恐怕以后还会在所难免。”

云飘听他语气淡然,还透出些许不满,心中有些难过,“是啊,不能每次都让你救我,照顾我,分你的心。”

莫秋觞知道自己的语气可能又让她伤心了,却也无法,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云飘长吁一口气,闭上眼,努力让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片刻回归平静后,方问道“你看过那卷宗了么?”

“还没有。”

云飘作势起身要去拿,“你快去看看吧,师父说她当初拿走,也是因为不了解你的底细,怕你对我不利,借此大做文章。我回去把你的身世和帮我的缘由跟她说了,她便将卷宗交给我,还跟我说,如果愿意的话,可以给你看,这卷宗也许能成为我报仇的重要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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