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想看看彭秀鹃的白颜,没能如愿。
回到宿舍后,一晚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天快蒙蒙亮了,才忍不住困意眯了会儿。
醒来的时候,有一束阳光从窗口打进来落在地上,萦绕在上面的灰尘无比刺眼。
“醒了啊,我刚想叫你起床呢。”黄毛将行李箱拉好,立起来在手上转两圈,“我出去买早餐,你要不要?”
问话的同时,他眼帘有些低垂,很是不好意思,他只是客气客气,当然,也就是知道白颜不会蹭他,才敢说这客气话。
白颜抬手揉着太阳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摸过烟来,发现没烟后,随手把烟盒丢掉,拿起手机就给黄毛发了个微信红包,“帮我买包最便宜的红塔山,再带瓶水,谢了啊。”
听到裤兜里微信消息提示音,黄毛应声“好”,两只手放头上抓着头发,走出门去。
白颜瞥了眼桌上的吹风机,失笑道:“德行。”
翻身跳下床铺,将衣服和一些生活用品分门别类整理进行李箱中,动作干净利索,一看就是打工仔里的老油条。
在枕头底下拿钱包时,带出一张照片。
白颜愣了,手停顿在半空,偏头看向地上的照片。
照片中的女孩扎着两个麻花辫,看模样也就十五六岁,咧着嘴笑出虎牙来,阳光从头顶落下,让笑容灿烂。
白颜俯身把照片捡起来,轻拍了拍,手捏着下嘴唇,打量着照片中的女孩,眼里带着笑。
“我忘不掉的或许只是那时的自卑、羞愤、无地自容,而不是你,这才是我最不能释怀的地方。所以,我真的爱你么?应该是恨吧,恨我自己的贫穷,和不求上进。”
像是抱怨的话语,笑着说出来,空荡荡的房间里,浑不在意的模样给谁看呢。
黄毛回来时,看见的是一脸淡然的白颜。
白颜接过香烟和水,拆开烟来散了一根给黄毛。推了推手上的行李箱,“走吧,回家。”
转了两趟公交车,从鹏城“乡下”到达公明客运站。
说来奇怪,在工厂时,总叫着落后,啥都没有,可到了城区,也会有一种啥都没有的感觉。
像是coco,H&M这种门脸洋气,不进去真不知道干啥的也就算了,见着个有桌椅板凳的星巴克,还以为是快餐店呢。
走到城区里,除了显而易见的超市,饭馆,还有车站以外,两眼一抹黑别的都不认识,可不就成睁眼瞎了么。
陌生感不是来自于人生地不熟,是源于“知识”的匮乏。
白颜和黄毛回家的路线有很多,在鹏城来说,最方便的莫过于从公明客运站坐长途汽车到家乡的县城“青冲”,再转班车到乡下老家。
车票跟车票附加保险加起来,正好是一百九。
而他俩出门打工,再是大手大脚不爱上班,身上也会留个两百块以备不时之需,说白了,就是留个车票钱,混不下去了起码还能回家。
上车后,白颜和黄毛闲谈几句,也就蒙头大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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