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离桌几次添酒,装花生米的小碗换成了大盘,几人酒量说不清是好是坏,也才喝了两斤不到,四个人分,不算太多。
章华拿出烟来又发一圈,放下筷子,笑道:“阿姨,别忙活了,您休息会儿。”
朱建军起身,经过朱二牛身边时,拍了朱二牛肩头一把,“去给你同学倒杯茶。”
李莲见状,把桌上收拾干净,走到大门朝右那间房里收拾着被褥和床单,嘴里嘀咕着,“修大马路,答应的那么轻巧,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旁边抽烟的朱建军瓮声道:“是真的,下午那会儿二牛前脚出屋,后脚国庆就找过我,说是有老板会到这山里来搞产业,拐着弯问我二牛出去干嘛,是不是去找同学玩了,我那时候还奇怪他怎么回事,现在才知道,他不清楚二牛和这事有没有关系,到我这探风来了。”
李莲笑了声,意有所指道:“外面那两娃子到时候要是真够胆子开路,看他们是去搬哪座山。”
搬朱国庆这座“大山”,就得拆人房子,那罪过大了,挨顿打事小,搞不好还会被村民抵制,以后不能再踏进东山村半步,可要是开山,得修到何年何月。
外头,白颜坐在一旁安静的抽着烟,看章华和朱二牛闲聊,偶尔也说上几句话,心思却飘向了彭秀娟那边,也不知道彭秀娟她们,是不是像他一样在走访贫困户情况,还是在家睡着大觉。
“想知道我家怎么住到这来的么?”朱二牛突然说道,不等有人答话,自言自语般说了起来。
原来朱二牛他们起先也不住在这里,而是在村部那边,和东山村的老少爷们一样,种着水稻靠天吃饭,起个平房坐落在马路边。
朱二牛上头本来还有个哥哥,没养活成人,死了个娃的李莲大病一场,花光了家里积蓄,好不容易把命捡回来,却落下病根没法干农活了,在外打工的朱建军只能回家,那时就有了贫困的苗头,后来朱二牛兄妹两个出生后,更是在贫困的边缘游走。
十来年的硬扛,能说出来的,也就是一个“熬”字。
这朱建军也是个人才,朱二牛兄妹两个初中毕业后,他寻思着两个娃读高中,家里没钱供啊,咬咬牙把家里的红砖瓦房和几亩水田跟人对换,换成现在这座高房外加一些钱,从那以后就到大山里来住了,事到如今也有五年。
朱建军少了水田,又加上年老体衰赚的钱越来越少,等到朱二牛上大学了,他也彻底没有了经济收入,全靠朱二牛勤工俭学,成了贫困户。
朱二牛说得简单,还能带上几句玩笑话,章华听得轻巧,说着过两年大学毕业了就好,过去的就让它过去。
翌日。
才是五点,白颜就起床了,掀开厚重但是并不暖和的被子,轻手轻脚的穿好鞋,披上西装就出了门,去到厨房,果然见着了添柴烧水的朱二牛。
朱二牛扭过头见是白颜,脸上露出思索神色,淡淡道:“起来这么早,特地找我?”
“怎么?我帮了你,又不求你回报什么,连个笑脸都没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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