诀曦在解除封印想起自己在凡界和清月的点滴时,第一个反应就认定清月便是凉月。
说到底能那么笃定并不是因为那张相似的脸,而是因为凉月手腕上的那道彼岸花的图案。
他在凡间和清月相处到快到成亲之日时,依依不舍厚着脸皮来与她道别,在这快接近两个月的时间里,清月已经将挽发的手艺练的十分娴熟,而且两人熟识起来后,几乎将其他人当做不存在似的,常常腻在一块,已经完全不觉得需要有避嫌的需要。
后来有一次他受了风寒,他又诓了她让她亲手给他喂药时,他便看见了她手腕处的那朵红色彼岸花的图案,他曾经在书上瞧见过,据说红色彼岸花盛开在地狱,白色彼岸花绽放于天堂。他当时着实觉得她手腕上这图案倒不像是平常人的胎记,于是盯着那处瞧了好久。
是以当诀曦想起了那段尘封的往事时,他绝对认定凉月就是他在凡间的妻子。
他们是发了誓言,生生世世都要永远在一起的夫妻。
“你当时为了找她都快魔怔了,不得已才封了你的记忆,不过我瞧着你现今的神情,原来过了这一万年你还是没有将她真正给忘了,姑姑觉得当时封了你的记忆也许是对的。”玉落在诀曦身旁坐下,轻轻抚着他的脑袋。
玉落这么说也是有原因的,当时诀曦找她时,几乎是走遍了天上地下,在凡界得知清月死于乱军之手时差点还将那伙人打杀了个干净,这屠杀无辜生灵的性命,若是几个还好说,大不了损个修为或是其他比较严重的惩罚,可是若是数量多的话,这神也是会堕成魔的。幸好在他准备动手时,被长泽及时绑回了天宫才不至于犯下什么错事。
但他也不是个善罢甘休的人,虽然经过玉落一番劝说,没有去屠杀生灵。
仍旧是不停地找清月的下落,在其余地方找不到时,想到自己因为不是凡人所以才回了天宫,但清月是个凡人,死后魂魄应该会去到冥府入个轮回之境,重新转世,于是便天天去奈何桥旁守着,只为了能等到她,
他没想过等到她又能怎么样,可是那时满心满眼都是清月的影子,根本没有往其他方面去想,一向自诩睿智的小殿下也会有脑子不太灵光的时候。
凉月身为执灯阁阁主,在冥府出入那么多次,两人竟然一次都没有碰到过。看来有时候运气差,连老天爷都在和你作对。
“姑姑,我想去冥府找她,我现在就想去冥府找她。”
现在知道凉月是她那未过门的妻子,他自然是要去找她的,玉落刚想拦住再劝说他一番,诀曦早已使了个法术,直冲过南天门往冥海方位奔去。
诚然,他知道他想起来了这段往事,而凉月却并没有想起来,他也不强求她能想起在凡界的那些事情,只是想要好好对她,在他的心里他们虽无夫妻之实,却有夫妻之名。他们还在一起立过誓言,一起逛过集市,一起喝过粥,一起赏过月,一起拌过嘴,还在一起做过好多事情。
最重要的一点是:她为他流过眼泪。
他怀着一肚子的心事来到她的身边,她还在熟睡,身上的伤口已经上过药了,此时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味。
他看着她,就像一万年前在凡界给她的熏香中加些轻微无毒的迷药,诓她在他怀中睡觉一样,慢慢坐到她身旁,想将她移到自己的怀中,后来又一想到,她现在并不是以清月的身份和自己相处,而他也已经不是她名义上的夫君了,便落寞地收回手来。
这厢他倒是静静看着凉月熟睡,天宫里头天君得知那令自己不省心的儿子在宫里头大发脾气,匆匆忙忙赶来景晨宫,见到玉落正在院子里头喝茶。
“诀曦那小子呢?最近他这行事越发令人捉摸不透了,之前还求着我给阎裴写封信说什么要去冥府历练,我以为这小子想通了,要好好寻个正事好为以后承我的位份做准备,便允了。刚想夸他这次郑崇南那事处理的也挺好,顺利把人给我带回来了,这又谁招惹他了,瞎发什么脾气。”
天君宸渊揉着自己的额头,有这么个儿子实在是头疼得很,本身政务就繁杂,还要管自家儿子这堆破烂事,偏偏他还就这么一个儿子,不想管也得管。
玉落瞧着自己大哥过来了,请他落了座后,缓缓道:“我给他解了封印。”
当时天君知道自己儿子为了一个女人整日茶饭不思时,这封掉记忆的事情还是他应允的,于是玉落这么一说,他十分清楚是当时那件事情,脸上顿时有些焦躁起来,但一看到玉落淡然的神色,焦躁也淡下去了几分,“诀曦今日发脾气就是因为知道我们封了他的记忆?”
“嗯,不知道他是怎么想起来的,不过诀曦也告诉了我一些事情,他刚刚说什么要去冥府找他那发妻,想来应该是找到了。”玉落啜了口茶,“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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