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月身上的伤已无大碍,就是这伤口留下了疤痕,孟婆婆看完伤势后,颤巍巍从嘴边吐出几个字:“这疤痕应该难以去除。”
噬魂鞭留下的伤口确实很难好,若是调养不当中途裂开的话,那可能几百年来这疤痕都存在着。
不过凉月很庆幸,这噬魂鞭虽将她身上的皮肤几乎都伤了个遍,可却没有挥到她的脸上,一个女人最在意的还不就是那张脸。
因着她伤还未好全,这执灯阁里大大小小的事务渐渐都交由芷蔓来管。
芷蔓可能是心疼凉月,这几日来没有以前那般贪玩,将阁中事务处理的很周全。
郑崇南也交由神界看押着了,实在没什么事情来打扰得到凉月。正巧诀曦一向是个不务正业的主,在执灯阁听那些凡人讲那些生平往事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又跑去奈何桥轮回之境的入口陪孟婆婆发了几次汤药,后来觉得无趣又闲了下来。
于是凉月和诀曦这两个清闲人便天天坐在一起聊天喝茶,虽然凉月觉得诀曦自从从魔界回来后就一直变得奇奇怪怪,对她说话也温和了很多,刚开始她还以为他又是想了个什么捉弄人的法子,常常言语十分小心,也不怎么碰他拿过来的东西。后来久了,发现他没什么别的坏心思,便也不再避着他。
彼岸花仍旧未曾绽放,在阁中的一座小亭子内,凉月正在看诀曦和阳辰下棋。
其实她不懂棋,但是看着诀曦一脸凝重的表情,再看看阳辰轻松闲适的模样,她也估摸着能猜到,诀曦此时应该处于劣势。
阳辰思索片刻后,将一枚黑子落在棋盘上,“小殿下,你又输了。”
诀曦用力将棋子打乱,趴在棋盘上一脸惆怅,“你怎么那么厉害,我一下午和你下了六盘棋,盘盘都是我输。”
诀曦一向不精通棋术,在凡界他还是祁棠时,倒是经常和宋国陛下博弈,但是每次都落于下风,弄得到了最后宋国陛下还以为他是故意输,好讨他这位父皇的欢心。
可天地良心,他当时是真的下棋下的很失败,在天宫里头,九曜倒是也喜欢下棋,但是九曜常常要忙别的事,他又到处跟着长泽游山玩水,是以九曜没有正式教过他下棋。
所以说诀曦的棋技仍旧很一般。
遇到别人还好,遇到阳辰这种级别稍高一点的,那真的是输的有点难看。
“阳辰你应该让让小殿下,万一小殿下生气把自己给气病了,天君可不得砸了我这执灯阁。”凉月面上含笑,打趣着诀曦。
这位小殿下平时捉弄人机灵得要死,今日偏偏也让她逮着一项他不擅长的东西,她肯定要好好借此机会还了上次他给她下药的那件事情。至少口头上逞逞强也是好的。
“我已经让了,但是小殿下的棋技实在太差了,我让那么多次他还是输了。”阳辰收拾好棋盘上的棋子,将棋子放进檀木匣中,看了一眼趴在棋盘上的诀曦,“小殿下,还要同我下一局么?”
他翻了个白眼,“再下一局不也是我输,我才不同你玩了,等哪天我和我姑父学了几招后再来同你下也不迟,这以后机会不有的是么?不急这一天两天。”
诀曦是带着笑说这句话的,可阳辰面上却不是很高兴。
阳辰落寞地垂了垂眼,浮起一抹较为牵强的笑意,那笑意真的很牵强,就像那种皱巴巴的牵牛花,明明已经颓败了,但却仍旧不肯轻易屈服,不肯轻易落于泥土之中。
他缓缓道:“那小殿下可要快些学,若是她来了,我可就要走了,到时就不会同你下棋了。”
凉月知道,他一定是想起那位叫做楚清月的女子了,虽说其实阳辰到这冥府实在不算久,应该也就一个多月左右,这段时间里他常常和芷蔓在一起,芷蔓又是个活泼的性子,正所谓近朱者赤,阳辰跟着芷蔓待在一起,也开朗了不少,但是她其实是知道的,阳辰有些时候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的想得开。
她也不好安慰他什么,只道:“她应该会来的,你们那样心意相通,怎么会等不到。”
诀曦没有听过阳辰的那桩事情,即使他知道阳辰是清月的青梅竹马,可他以为阳辰所等的是别人。
直到阳辰收拾好棋盘离开小亭时,他才从凉月口中旁敲侧击问到了一些事情。
当他从凉月口中得知阳辰是在等一个叫做楚清月的女子时,加上之前的记忆他立马就知道阳辰为何留在冥府了,这倒是和他之前在奈何桥旁苦苦等待清月是一个道理。
他知道凉月就是清月,也知道凉月现在没有凡界的那段记忆,可他从凉月说自己名字时那副含了几分愁绪的表情时,仍旧忍不住笑出了声。
恰逢凉月正为阳辰的那桩子事表示十分痛心,他却正好笑了出来,实在显得不太道德。
所以凉月瞥了他一眼,用力敲着桌子,“小殿下,人家都生离死别了,您还笑嘻嘻的是否不太道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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