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啦啦...”竹叶在微冷的风中轻轻摩擦,发出细碎的轻响。

是家乡的竹林。

穿着统一制式练功服的少女走过老宅熟悉的抄手游廊,苏式园林中亭台的飞檐,踩着屋后竹林的青石板,一直走进竹林。

青翠欲滴的竹林里窜过一团绒绒的白色毛球。

“原来你在这里啊。”她露出一个灿烂明快的笑脸:“过来——”

“张梦间?!队长!醒醒!”

张梦间一个激灵猛的惊醒,竹林没有了,眼前桌上只有一打厚的惊人文件,她也不是少女了,已经是个二十四岁的老阿姨了。

她很快调整了状态,拢了下头发,抬眼看向她的副官:“要开会了吗?”

“是的队长。上头的人已经到隔壁了。”乖巧温柔的小姑娘稍微压低了声音,他们的办公室普遍隔音不太好,稍微大点声隔壁就能听的清清楚楚。

“刚才你叫我的时候估计整层楼都听到了。”张梦间无奈的按了下眉心,这时候特意小声说话只是欲盖弥彰罢了。

萝莉副官脸颊微红,讷讷的不知道怎么辩解,一副可怜又可爱的样子:“队长你还是快点过去吧。”

张梦间伸了个懒腰,掏了跟暗色调的口红补了妆,从桌上捻起要用的几份文件,站起身来。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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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西区负责人干什么呢?上班时间睡觉?”模样精干的中年人坐在会议室里,他穿着最普通的蓝衬衫西装裤,头发灰白,脸上不少皱纹,眼睛却炯炯有神光。他对面坐着一个穿青布道袍的老人,白发白髯,风骨清逸。

“小张就是有些惫懒,其它都好的很。”老人眼带笑意,并不多加苟责。

“傅老,您就向着她吧。”那中年人有些无奈,“您跟着儿坐着,我跟她重话都说不得。”

“怎么说不得,老头子我还捂着你的嘴啊。”傅姓老人佯怒道。

您是没堵着我,可我要是真数落您侄孙,回总局您怕不是得在校场给我来几次言传身教。

偏偏傅满恩傅老先生是当今道术届最有名望的老前辈,屈尊指教一个小辈,他必定不能拒绝。

拒绝了可是要被戳脊梁骨的啊,中年人腹诽道。

门外传来高跟鞋的清脆“哒哒”声,中年人正色,板起了脸。他是来兴师问罪的,即使傅老护犊子给张梦间免了扣工资写检讨,该训还是得训的。

敲门声传来。

“请进。”中年人硬声道。

“吱呀,”门开了,两个人走进会议室,前头的是穿着黑色高领毛衣,同色西装裤和高跟鞋的长发女人,她本身长得就高,五官又偏锋利,此时妆容严整,更是气势惊人。

走在后面的小姑娘则是一身格子衬裙,娇娇小小,巴掌大的小脸上眸子出奇的亮,温软可爱。

一身黑衣的女人放下手里捏的几张文件,寒暄道:“许久不见了,刘师叔。”

这气势哪儿像来汇报工作的,怕不是来打架的吧,吵起来一个红脸一个白脸,谁说的过她们。

“梦间,织羽,怎么不跟舅爷打招呼呀。”傅老微笑着向二人致意,:“快坐,好久没见着你们两个了,怎么不回老宅?”

张梦间气势一下就散了,:“舅爷爷,咱们不是先开会的吗?”

“先叙旧怎么了,你说你不回家也就罢了,你还拉着织羽,净在外头瞎闹,数落数落还不成了。”

“舅爷,我没瞎闹,这学期期末我不是还考了年级前十吗?”张织羽抗议道。

“你看看你那分儿,比你堂姐当年低四五十分...”

“堂姐学理的,学文能一样嘛!”

张梦间看着堂妹和傅老一唱一和,看似在吵架,却无形之中缓和了气氛。

得救了。

没想到舅爷爷也来了,至少能省一顿骂。

这次派下来的监察是刘元青刘师叔,他看着虽然是个冷面阎王,严肃的很,但实际上还蛮好说话的。

张梦间心中估量着,既然没有叫叶醒或者道元师伯一类真严肃秉公的监察来,那应该还是有回旋的余地的。

“咳咳...”刘元青终于看不下去老前辈和他孙女吵吵嚷嚷的转移话题,出声打断。

“师叔,在令公祠是我冒进了,基于我的失误让传世咒本损毁了,如果能稍作补偿的话,梦间定当竭力。”张梦间看准时机插话道,言辞恳切,似乎懊悔不已。

“师侄只是求人心切,斩杀妖物总不免有误伤,人没事就好。”

先敲打再下达任务的计划被全盘打乱,不过刘元青又不是跟两个小姑娘过不去,只是想借此机会让华西负责人沉稳点,人家长辈如此费心回护,总没有硬揪着错处挑唆的道理。

“张师侄,我此次来其实是有任务要布置。”刘元青锁起眉头,面色十分难看。

“师叔您说。”张梦间在两人旁边坐下,态度终于端正起来。

“昆山镜失窃了。”

“什么?”张梦间语塞,“您说的是那个国宝级文物,超品灵宝昆山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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