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半晌,福伯将儿子儿媳骂回去,心中亦是十分不好受。
只因骨肉血亲,不比其他,可以说断就断,说不在乎就不在乎。
佟玉书离开时撂下的话,让福伯反思自己的做法是不是忽略了他们的感受。
“父亲不能拿自己的忠心,去要求我们这些做儿子,孙子的对佟府一样的忠心。”
“儿子做官,吃穿所用皆是百姓供养,所要报答的也只有陛下,而非是佟家。”
或许儿子说的有那么点道理,欠佟家的是他们夫妻,不应该让下一代人承受。
而今从佟瑶口中得知杜氏安然无恙,而她自己也是有勇有谋。
佟府不再需要他了,自己是时候功成身退,弯腰向佟瑶行了一个大礼。
按俗理说,福伯这样的老人,只需向身为女主人的杜氏拜别。
杜氏懒得搭理他的儿媳,于是把佟瑶推出来做挡箭牌,省的临了,双方生出嫌隙。
佟瑶侧过身只受了半个,便将福伯扶起,吩咐月儿从包裹中取出一个遍布纹路的盒子。
“福伯,这是母亲在尚金阁为你的孙子打造的一对金项圈,等孩子周岁让你寄回家中。”
“封府的时候,我走得有些匆忙,没来得及交给你,现在正好为你补齐,不要怪我啊。”
在大虞尚未攻陷南越,境内金矿奇缺的情况下,由官至民,日常交易以银钱为主。
尚金阁是大虞少有的金铺,以前专为皇家打造金器,后来得到景光帝的允许,对民间开放。
稍微有点财力的商人,都以身上佩戴尚金阁的金器为荣,仿佛凭此能提高自己的社会地位。
管家多年,福伯见识过不少的达官显贵把玩,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拥有一件。
福伯的儿媳在一旁看的眼红,欲上前替公公接过盒子,却被佟玉书厉声呵斥:
“你整日吃穿不愁,何必要靠别人的施舍,坠了自家的清誉。”
妇人面子上过不去,干脆装聋作哑,任他们说什么,自己权当听不见。
佟瑶嘲弄,福伯儿子说这话分明是在含沙射影的贬低自己和佟府。
就你也配谈论施舍?你的官职还真是我佟家施舍来的。
要不是父亲当年多看了一眼你的考卷,你早就被人顶替下去,名落孙山了。
福伯六十多岁的人了,如果不是为了你,用得着在我们家当牛做马吗?
说你媳妇眼皮薄,本小姐看你也高明不到哪去,出不了几年,就得被人扒拉下来。
单对福伯,佟瑶有的只是尊敬,但对他们夫妻二人的言行不一,甚是反感。
前面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走你的阳关道罢了,非得晃一晃我这独木桥,那就得罪了。
“阁下既然有心报效朝廷,便不该计较那么多的利益得失。”
“古时圣人垂钓,弟子送来熊掌,前者鲜美,后者肥美,尚且难以定夺。”
“做官的想做到名、利二字兼得,怕是异想天开,白日做梦。”
佟玉书不以为意,在他看来,佟瑶不过是个抄家后,怨气无处可发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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