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重金属音乐与这个安静的夜显得格格不入,尤其是对于脑袋不怎么舒服的任茴来说。

这音乐她听的脑袋好像要炸开,她只能默默的往窗户边靠近,不过,刚贴近车门,那音乐就停止了。

任茴心里默默的松了口气,她本来已经做好了忍一路的打算。

“你家在哪?别跟我说你是流浪的你没家,你根本就是十八九岁叛逆离家的孩子,你若真是流浪的,你不可能是现在这副模样。”

任茴垂眸,掩去眼底的忧伤与怨恨,她曾经天真的以为,只要笑,就不会悲伤,而这些年的经历却狠狠打了她的脸。

心中带着悲伤,还要强行欢笑,这才是最严酷的惩罚,很容易让人精神分裂。

“不说?我最起码要搞清楚住在我家的人是什么底细吧,你说万一你爸妈找来,他们说我拐卖你,我可不想惹上这些事情。”

任茴脑袋垂的更低了:“不会的,他们不会找来的,我跟他们已经断绝关系了,不会连累你的,你放心。”

“断绝关系?你才多大?你们有什么深仇大恨?”易凛突然想了解一下这个女孩的“传奇”人生。

一个傻到可以随便和陌生人回家,还不知道深夜危险的女孩,是有多天真,该说她是运气好吗?

“也没什么深仇大恨,恩恩怨怨倒是不少,他们让我嫁人,让我嫁给我的朋友,这样我朋友家才会支持我上大学的费用,他们也可以拿到一笔不菲的彩礼,如果我不嫁的话,他们就跟我断绝关系,所以我就跟他们断绝关系了。”

易凛眼尾抽了一下,说真的,他怀疑这人在骗他,这套说辞就如同那些出来做外围的,家里都有重症的亲人。

“嫁人?够年龄吗你?”

“不够,所以他们让我先跟胡子安订婚,等够年龄了再领证,在我们那里,订婚之后就是夫妻了,就要跟夫妻一样生活,可我才十九岁。”

当看到任茴眼角的晶莹以及那双分布了不少红血丝的眼睛时,易凛觉得他或许可以相信这个女孩一下。

“那你就一个人跑出来?还一点都不提防陌生人,你知不知道,这几天,但凡有一个意图不轨的人跟你接触,你的人生就彻底毁了。”

任茴不懂的,但是易凛的话听起来好像很严重的样子。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车停在的信号灯前,易凛随后抓了包纸巾丢给任茴:“什么意思?说出来怕吓到你,你可以会被骗,卖给那些找不到老婆的男人,那些人的条件和生活条件都非常差,好点的,能是个二十多岁的正常男子,不好四五十的残疾的都有,孩子生了一个又一个,这只是其中一种,反正你被意图不轨的人骗走,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任茴顿时抱紧自己,有些后怕,她双唇颤抖的的开口,声音忽高忽低:“那,那别的结果呢?”

“别的?比如被卖去地下,每天接待不同的男人,再比如被骗去做苦力,每天累死累活,分文无收,再……”

任茴抱着脑袋打断了易凛的话:“好了,好了,你不要再说了!”

“知道害怕了?知道害怕就保护好自己,别什么人的话都信,什么人的车都上,或许我就是那种坏人,你怕不怕我把你卖给四五十岁的老头做老婆?”

任茴后背抵住了车门,她试图拧开,才发现车门被锁了,她吞了吞口水,垂眸,尽可能的掩去眼神中的惊慌。

她要镇定,不能慌,必须要镇定下来。

“你,你不是这种人,我,我相信你。”

“可你的表情告诉我,你怕我,你认为我就是这种人,你不是好奇我的钱是怎么来的吗?我就是靠骗你这种女孩子赚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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