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起彼伏的咆哮声响彻云霄,声浪一层一层荡漾开来,震碎了十里古树建筑。日出时朦胧的光打在每一只魔兽的皮毛上,染成一片混黄。

魔兽狰狞的面容令人不寒而栗,他们锋利的獠牙沾着唾液,像是饥饿的觅食者,庞大的身躯覆盖着粗糙的毛发或厚实的软甲。躁动地抛掘着脚下的沙土。当神族人降临在他们面前时,狂躁和暴戾的情绪难以压制。谣歌看到那些魔兽与异能者的眼神,那是一种极端的恨意!

他们痛恨着神族人,毁灭了他们的家园,蚕食掉他们的价值,将他们的灵魂塞进一个不属于自己的躯壳中!痛恨,却又无法反抗。

他们反抗不了落岄,他们只能将无边恨意发泄在另一方神族人身上。

他们多么渴望将高高在上的神族人拉入泥潭,让他们深陷绝望,无法自拔,和这里的魔兽与异能者一眼!

那只被百足链穿骨的枭猿依旧精神抖擞地立在中央,它的四周环绕着十几只枭猿,冰链上有一丝刮痕。

“你们,终于都到了!”那只枭猿展开背上的毛发,嘲讽般的声音格外熟悉。

“你……你是……”安可回忆着这个声音,“爱莫拉!”

她几乎不敢相信,换魂咒术已经成熟到这样的地步,可以在保留灵魂记忆智慧的同时,结合躯体所带来的无上力量!

“封煌杀了梦河,把枭猿的灵魂移接到梦河的身躯里,于是枭猿的灵魂渐渐有了人的思维。可惜,怨束破坏了梦河的躯壳,枭猿的灵魂也被神族人的利器驱散。然后,封煌再把我的灵魂移接到枭猿身上,使我获得更强大的力量!”强大的力量是她一直以来的渴求,哪怕她从一个年轻漂亮的异能者,变成一只丑陋的魔兽。

“你们杀了怨束?”风乾问。

“他?披着铭光的皮囊回来,杀了寄宿着枭猿灵魂的梦河,破坏了封煌的计划,你以为封煌还会让他活着吗!”爱莫拉的声音尖锐起来,“不自量力,自取灭亡!不过封煌倒是觉得很有趣,这个世界上竟然有人能不通过咒术直接移魂!怨束和铭光,倒是很配。”

“神族人不该渴求长生之师,你们不过是他一手缔造的悲剧。”再强大的力量也终有消亡的那一天。到最后,业报会落在每个人身上。

“悲剧?软弱渺小才是真正的悲剧!”爱莫拉的神情变得狰狞扭曲,“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物种都变得不堪一击。你们要尝试一下吗!”

天已经亮了,原野上的魔兽与异能者蓄势待发。

谣歌没有片刻犹豫,她的长剑凌空而起,伴随着飞溅的热血和异能者斩短的残肢一同落在黑压压的魔兽群中。

他们也在压制不住体内的狂躁和兴奋,毫无章法地像神族人奔来。冰雪,如约而至。

庞大的魔兽袭向谣歌,她避开那片带刺的皮肤,从魔兽的肚皮下窜过,长剑破开了它的腹部,内脏抖落在地上,而魔兽却依旧向她翻滚扑袭,仿佛没有痛觉!

疼痛让他们越发狂躁!

经过移魂的魔兽和异能者要比普通魔兽与异能者更加凶狠。他们的体能已经被开发到极限。饱经战乱使他们懂得战术制敌。

摩西与数十只枭猿缠斗,枭猿的愈合力远远超乎他的想象。它们更像是有战术的层层逼近,将摩西逼退到一个小角落中,等待这最后的反击。摩西看到爱莫拉四肢上的冰链,百足链的寒气使得其他魔兽不得靠近。他斩下其中一只枭猿的头颅,闪身推到爱莫拉蜷缩的四肢旁。

剩下的枭猿不再靠近,他们警觉地围绕着他,像是包围着猎物的狼群。而爱莫拉的四肢无法行走,她仰着头颅咆哮,颈部丑陋的棘皮一览无余!

声浪再次掀起,风乾和安可有些吃力地保持着平衡。风乾接过安可投掷来的长剑,包围着他的异能者被后背的匕首刺穿心脏!

短小的匕首寒冷锋利,却无比灵活,它穿梭在密集的魔兽群中,不动声色地划开每一个异族的胸膛。那些沾染的血,成了它的食物。

浓重的血腥味覆盖了一切,魔兽和异能者的血源源不断地浇灌在这片土地上,沙尘是血红的,干草也是血红的,连风都是血红的!

血液浸湿了长剑,剑柄上的血渍滑腻粘稠,谣歌握剑的手有些湿滑。雨一般飞溅的血水,使早晨的空气格外湿润刺鼻。

她并不想兵戎相见,那意味着他们跟四千万年前一样除了无尽杀戮外一无所有!

“别分心!”安可对她喊道!

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永远沉睡在神族墓穴中!至少那里有她的亲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为了他人庞大的私欲而被迫应战!

谣歌深吸一口气,鼻腔里全是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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