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要吃面。
西门羽佃抬眉，长眸一掀，睨向扒在门外观望的那个白衣宦官，“还不叫人去弄碗面来？”
督主这径直看过来的一眼，让外头那白衣宦官着实一愣，背脊寒凉。
原来督主一直知道他在外面偷听！
他艰难地咽了下口水，暗暗抹了把心虚的冷汗，尴尬又不失冷静地应了声，“……是！”
面已差人去做，关月宁打了个没睡饱的哈欠，又问西门羽佃，“你还没说顾司在哪？”
她这个问题，并不让他愉悦。
西门羽佃挪步到椅旁，抖了抖袍子坐下，“皇上特意来找顾司，何事？”
关月宁坐正了身躯，“朕听说你把他发配到东厂来打扫兵器库，可有此事？”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慢条斯理道“他违反了西厂的规矩，有罪当罚。”
关月宁蹙了蹙眉，“西厂什么规矩朕不知道，但你那规矩是朕让他违反的，不能怪他。要说起来，朕应该替他受这个罚。”
西门羽佃冷勾唇角，“你替他受？”
关月宁难得认真不已地看着他，“上次靖王府的事，是朕逼他去做的。”
“其实朕也理解你心中的不满，顾司毕竟是你的人，却背着你替朕做事。你罚他，合情合理。”
他看着她，淡挑眉梢，“那皇上还找来？”
关月宁也看着他，淡挑眉梢，“西门爱卿，上次朕与你说的巧克力，想必你还没买到吧？”
西门羽佃“……”
他似乎已经猜到了她接下来要说什么，面色幽沉。
然而，他不答，关月宁心里也有确切答案。
她扬唇勾起一抹淡笑，道“上次你与朕打赌，说好了，若是买不到朕想要的巧克力，你便得答应朕一个条件，还记得么？”
“现在，朕便来问你要顾司！”
他眼中忽然便没了丝毫温度，“要？”
关月宁点头道“朕要顾司以后直辖于朕，不必再受西厂规矩的约束，做任何事也不必再向你汇报情况，只得听令于朕。”
西门羽佃沉默少顷，眼神渐渐冷了下去，“皇上确定要将这次机会用在顾司身上？若提其他任何事，本座也会答应你。”
关月宁颇为可惜地摇了摇头，“原本是想些提其他，让你好好放放血。”
“但现在是因为朕的原因才害得顾司被贬，朕自然不能放着顾司不管，得对他负责。”
“怎么，你不想认账了？”
对、他、负、责？
西门羽佃“……”
他不说话，仿佛不答应，关月宁眼中也噙起几分不满。
她最讨厌说话不算数的人。
二人面面相觑，气氛突然异常凝重起来，空气之中仿佛寒霜乍起般阴寒。
这时，门外有人规规矩矩地敲了敲门道“督主，您要的面好了。”
“进来。”他道。
下人推门，低着头进来，将面规规矩矩地端到西门羽佃面前，便站定不动。
西门羽佃淡扫了一眼，又道“给皇上送过去。”
下人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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