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羽佃清冷地看着沈自悠,一言未发。
区区一个御医敢这般说教他,倒是头一回。
他并不恼,反而觉得沈自悠言之有理。
他是喜欢关月宁,饶有兴致。
喜欢静观她身上惊人的变化,欣赏她临危不乱的反应,期待她有趣的处事手段。
但从未将她的感受摆在自己的感受之前。
所以,才会容易被她的不受控所激恼,一次次报复性地逗着她,捉弄回去。
西门羽佃忽然明白,关月宁为何不把他的喜欢放在心上,也不把他当回事。
因为……
她说过,他的喜欢,不费吹灰之力。
的确,如此。
沈自悠收好了最后一根针,卷好了针包,放入药箱中,又道“她腹中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双生子。”
西门羽佃微滞。
双生子?
沈自悠睨向躺在空床上不省人事的关月宁,眸底淡起一层心疼,却淡淡地冷笑,“三个月的身孕,肚子到现在也未显怀,可见她平日里十分辛苦操劳,废寝忘食。”
“西门大人想她生下孩子,却一点都不关心她的身体是何状况?”
“恕罪下官直言,西门大人应该反思一下自己配不配为人父。”
“她一心想落胎,半个月之内,若你无法让她回心转意,我会帮她落胎。”
“言尽于此!”
言罢,沈自悠提着药箱转身向外。
“本座明白了。多谢沈御医提醒。”
西门羽佃的声音低沉清冷,依旧没有情绪外露。
沈自悠驻了下足,并未回头,只寡淡的勾了下唇角,意味不明。
而后,他提着药箱,缓步走了出去。
沈自悠从内殿中出来,便见太后扶额坐在外殿中,愁眉不展。
他将药箱放到一旁,上前拱手,俯首“太后娘娘久等,不知何事要问微臣?”
太后回过神,见沈自悠出来了,便摆摆手屏退了殿中下人,只留常嬷嬷和纯贵人朱明遥在侧。
扫了一眼内殿的门也闭着,太后这才安心发问,“沈御医,今日下午哀家给你看的那药渣,可有解?”
沈自悠道“无解。”
太后眼底的最后一丝希望的火苗落空了,脸色陡然苍白,扶着椅子扶手的手簌簌微颤,“当真……当真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
沈自悠点头,“是。”
太后泄气地哎呀一声,有气无力地拍着椅子扶手,叹道
“这可怎么办是好啊!遥儿啊!哀家真是对你太失望了!你怎能将那种无解的东西给皇上喝下!”
纯贵人朱明遥通的一声跪下,泫然欲泣,“姑母,遥儿……遥儿不是故意的……遥儿知错了……”
太后怒哼了声,“不是故意的便说得过去了?皇上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哀家看你还争什么宠!”
第一次被姑母如此严厉训斥,朱明遥不敢言语,不敢再求饶,垂着头,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落到了地上……
听着太后与纯贵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沈自悠明白了,眸色一紧,“太后的意思是……那些药渣所成之药被皇上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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